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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杨康还是欧阳克

    杨过见他像是疯病发作的样子,当下示意两姐妹现行离开,然后自己准备绕开躲避,谁知欧阳锋猛然一伸手将杨过左手擒住,双指一弹制住杨过脉门,随即杨过只觉体他内真气肆意流动,灵机一动当下运起北冥神功是手少阴肺腑经,将他震入自己体内的异样真气渐渐化为己用。

    然而这只是一时之计,正如北冥神功所言“然敌之内力若胜于我,则海水倒灌而入江河,凶险莫甚”,杨过知道若是欧阳锋体内真气一旦平静下来,那么倒霉的就只会是自己了。

    两人就这般僵持,欧阳锋脑袋混沌虽然察觉得到真气流失却也想不到是面前这个少年所为,跟何况杨过修为浅薄吸取的内力不过沧海一粟,现在他又一心纠结与自己于“欧阳锋”究竟是什么关系又如何会理采这点滴内力的流失呢?

    “杨大哥,你,你这疯子快放开我杨大哥。”

    过了约莫有半柱香的时间,一道清脆上线打断了欧阳锋的思索。杨过定眼望去,却见原本与程英一起逃出陆家庄的陆无双现在正手把一截木棍颤颤巍巍地向欧阳锋走来。

    “无双,你,你怎么回来啦?”

    “杨大哥,我见你一直不出来实在放心不下,就,就折回来看看了”

    原来这两姐妹奔出有两三里地却发现杨过没有跟上来,陆无双担心杨过出事便折回陆家庄探探情况,却不想刚到门口就看见杨过与欧阳锋僵持的情况,陆无双误以为杨过为欧阳锋所擒,这才冲了出来。

    此时杨过正与欧阳锋纠缠,陆无双这么冷不丁的一喝反倒将欧阳锋从沉思中喝醒,欧阳锋感到内力流失越发明显,自然察觉到面前的这个少年有异,当下大喝一声随即右手一簇向杨过的领口抓去。

    杨过向东北角踏了一步,轻轻易易的便即避开,只听喀喇一声欧阳锋这掌击烂了一张茶几,杨过凝神一志,口中轻轻念道:“观我生,进退。艮其背,不获其人;行其庭,不见其人。鼎耳革,其行塞。剥,不利有修往。羝羊触藩,不能退,不能遂。”

    竟是不看欧阳锋的掌势来路,自管自的左上右下,斜进直退。欧阳锋双掌越出越快,劲力越来越强,花厅中砰嘭、喀喇、呛啷、乒乓之声不绝,椅子、桌子、茶壶、茶杯纷纷随着他掌力而坏,但始终打不到杨过身上。

    转眼间三十余招已过,欧阳锋看出杨过脚步虚浮,确然不会半点武功,只是不知道他这是在何处学来的一套诡异身法,每一步都是从匪夷所思的方向踏出。他倘若真和欧阳锋对敌,只一招便已毙于敌人掌底,但他只管自己走自己的,欧阳锋掌力虽强,始终打他不着。

    其实这欧阳锋假使闭起眼睛,压根儿不去瞧杨过到了何处,随手使一套拳法掌法,数招间便打到他了。但欧阳锋的脸色越转越黄,眼睛越睁大,却没想到这个法子,掌法变幻,总是和杨过的身子相差了一尺两尺。

    “你小子,有本事不要逃,和我大战三百回合。”

    “和你打?你以为我是洪七公还是黄药师?难道还能和你来个华山论剑不成。”

    “洪七公?黄药师?华山论剑?”听见杨过所言,欧阳锋只觉这些词语甚是熟悉,却偏偏想不到究竟在何处听过,只得加快脚下的步法去追杨过,“小子,你快告诉我,洪七公、黄药师是什么?华山论剑又是什么?”

    然而这么缠斗下去,杨过纵然不受损伤,要想打倒对方,却也万万不能,当下放慢了脚步迎面向欧阳锋走去,他本想去抓欧阳锋的右肩肩井,但目光和他那张凶狠邋遢的脸一对心下登生怯意,脚下微一窒滞已偏了方位。

    欧阳锋一抓插下,从杨过脑袋左侧直划下去,插得他左耳登时鲜血淋漓。杨过耳上疼痛,怯意更甚,加快脚步的横转直退。

    欧阳锋眼见杨过又是一退自知与他比试身法实属不智,干脆左脚一辇,右手化爪向一旁观战的陆无双抓去。陆无双虽与陆立鼎学过些许功夫,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爪登时傻眼,痴痴站在那里不知躲闪。

    “杨大哥,救命啊。”

    眼见陆无双性命危急,杨过这次干脆把心一横,左穿右插的回旋而行,越走越慢,待得与欧阳锋相对眼光不和他相接,伸出双手便往他胸口的膻中之处拿去。

    “哈哈哈,就你这力道,挠痒痒吗?”

    欧阳锋见他出手虚软无力,哈哈大笑,斜身反手来抓他肩头,不料杨过脚下变化无方,两人同时移身变位,两个下里一靠,欧阳锋的胸口刚好凑到杨过手指上。杨过看准穴道方位,右手抓住了他‘膻中’,左手抓住了‘神阙’。

    他内力不及欧阳锋深厚,虽已抓住了两处要穴,但若欧阳锋置之不理,不运内力而缓缓摆脱,杨过原也丝毫奈何他不得。 但欧阳锋何其人物?当下运起蛤蟆功心法,周身真气聚与胸前一震,霎时间将杨过震得离地飞起。

    “哈哈哈哈,不知好歹的小子,受死吧。”

    欧阳锋后脚一簇向着离地的杨过越去,同时左掌运起欲意趁着此时一掌击毙杨过,然而就在他一掌即将打中之时却是猛然一顿,将杨过领子一提拉了下来,猛地一把拥入怀中。

    “克儿,我的好儿子,爹终于找到你了。”

    原来此时月华初上,月光透过残破的屋顶照落在杨过的脸上,杨过本来长得就不差,之前遇见郭靖也难得的整理了一番,月华之下更显俊朗,刚刚一瞥之下欧阳锋是将他误认为自己的儿子欧阳克了。

    “你”

    “你什么你?”欧阳锋扶着杨过的肩膀欣喜若狂地说道,“你是我儿子克儿,我是你爹,快叫爹,快叫爹啊。”

    杨过眼见欧阳锋疯癫至此,虽然知道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但此刻若是执意与他拗下去对自己绝没有好处,但要自己教他爹爹又如何可能。想到这里,杨过干脆把眼一闭,应声叫道。

    “你干什么不叫我爹爹”

    “好,不愧是我的儿子,够血气”

    欧阳克本来是欧阳锋与嫂子之间苟且之事的产物,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称欧阳锋为叔父,何时说过一个“爹”字,但事关重大欧阳锋自然不会告知欧阳克真相,是以这么多年来欧阳锋一直被亲生儿子称为叔父,对这一声爹爹是何其苦求,杨过如今不肯叫他爹爹,他却自己将杨过认成儿子,不得不说与当年的欧阳克脱不了关系。

    “好儿子,以后咱白驼山一脉就要传给你啦。这女娃是你媳妇吗?不错,看着比那小黄蓉好多了。”

    望着自认的儿子与儿媳妇,登时杀气弥漫的欧阳锋一身杀气消弭,眉宇间也透出几许慈祥,正准备将“爱子”拉进仔细瞧瞧,但月华照耀之下的脸蛋虽然俊朗,却是像极了另一个人,再加上刚刚自己莫名提到的“白驼山一脉传人”,欧阳锋登时心头一紧,杀气再度弥漫开来。

    “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克儿,我也为他报仇。”

    原来刚刚月光之下欧阳锋瞥见杨过俊朗的颜面,却发现与杨康有七分相似,杨康当年杀死欧阳克一大部分原因就是为了继承白驼山一脉,两点重合之下竟是又将杨过看错成了杨康。

    “杀~~”

    想起惨死的欧阳克,欧阳锋再度陷入疯狂之中,也不管眼前的杨过如何如何,只是如发狂一般挥拳伦掌,一时之间残破不堪的陆家庄仿佛陷入无间地狱一般不断传来呼喊与破坏声。

    “跟我走。”

    眼见欧阳锋陷入癫狂无暇顾及自己,杨过一步上前拉起吓得杵在一旁的陆无双运起轻功向房梁之上越去。此刻欧阳锋虽然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索性只是一度,对于陆、杨二人的动作尚未发现,只可惜他太过狂暴,使得二人无法接近门口,不然二人早已离去,何必在此担惊受怕?

    “杨大哥?表妹?你们没事吧?”

    就在二人避开欧阳锋疯狂的攻击之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陆家庄的门口,脆生生的嗓音与清甜的容貌,却不是程英是谁?

    原来程英见陆无双去了许久依旧没有回来,而陆家庄哪里却传来阵阵怪异的声响,这才装着胆子向这里走来,却没有想到刚刚进到门口就遇见了发狂的欧阳锋。

    欧阳锋眼见程英出现在门口,当下一蹴一抓将程英擒住,用似是哭喊似是狂笑的嗓音狂喝起来:“是你这姓穆的小娘皮,克儿喜欢你,你却和那个臭小子合谋害死了克儿,我要你偿命。”

    这一番欧阳锋脑袋蒙昧不清之下是将程英误认成了穆念慈,说着一掌扬起就要将程英的脑袋拍个稀烂,就在此刻一颗石子猛然自远处飞来,啪的一声打在欧阳锋的手上,欧阳锋吃痛之下松开擒着程英的手,向着石子飞来的方向望去。

    然而他望到底却是一片漆黑,以及缓缓传来的断断续续的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