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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黄蓉与郭靖的分歧

    月华初上,月光的照耀之下桃花岛后山的丛林中一道人影正拄着一支细长的木棍正在草丛中这里拨弄一下哪里拨弄一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一般。

    “我明明听外公说过桃花岛后山有不少毒蛇,怎么一条也找不到啊。”

    这人影正是趁着大小武与杨过打斗而溜出来的郭芙,她年少不通事物不知道杨过与大小武是因为她而打架,只是觉得那小黑蟀甚是厉害这才半夜溜出来捉蟋蟀。但那小黑蟀本就是伴蛇而生的蛇蟀又如何这么容易取得?久寻不获之下郭芙干脆剑走偏锋在山上找起蛇窝来。

    郭芙自小习武自然比寻常的女孩要胆大一些,但这一路下来尽是些枯木死树倒在路旁,又兼月黑风高的自然生出一种恐怖的感觉。郭芙自小被黄蓉带大,年幼的时候自然听过不少妖魔精怪的故事,对于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氛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

    “小姑娘,这大半夜的跑到这么荒山野岭的地方来干什么啊?”

    “啊!”

    猛然传出的诡异声线吓了郭芙一大跳,转头望去引入眼帘的却是一张苍老的脸。一名约莫六七十岁的老者蓬乱着头发,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到了近乎布条的状态,更为奇特的是这老者正以手代足倒立撑地而行。

    郭芙见此情况惊道:“你?你是什么人?”

    “我?”老者望着指着自己的郭芙答道,“我是老蛤蟆啊?”

    见这奇异老者自称老蛤蟆,郭芙不禁笑道:“什么老蛤蟆?你明明不是蛤蟆,干什么自称老蛤蟆啊?”

    这老者自然就是欧阳锋了,当年他被黄药师打败后就向海边逃窜,恰逢郭靖等人乘船回桃花岛,他便暗自潜入船中货仓内藏着。那日遭遇风暴船体本来不应该破碎,却是因为他在船体之内受到冲击发狂这才四处破坏弄破了船体。

    欧阳锋见郭芙嗤笑,并不发怒反而奇道:“我这一年半来都和老鼠啊,蛇啊、蛤蟆啊一起生活,我有手有腿自然不会是蛇或,我有没有老鼠那么多毛,不是蛤蟆还是什么?”

    原来欧阳锋随着破碎的船体漂到桃花岛后被桃花阵困住最终躲进了周伯通当年住的山洞里,当年欧阳锋曾经驱使群蛇来过桃花岛,这桃花岛上也留下了不是当年群蛇的后代。欧阳锋虽然心智受损却对毒物十分上心,又一次遇见这些蛇之后便忍不住开始悉心培养,这一年半以来周伯通当年居住的山洞俨然成了一处蛇窟。

    郭芙不知道眼前之人就是爹爹妈妈时常提起的老毒物,只当他是个有趣的老爷爷,反而笑答道:“那,老蛤蟆,你知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哪里有特别厉害的蟋蟀啊?”

    “蟋蟀?我不知道,”欧阳锋摇头道,“我倒是知道哪里有蜈蚣,我带你去好不好?”说着欧阳锋伸手拉过郭芙的臂膀,拽着她便要向山的上走去。

    郭芙被这么一拽手臂吃痛,连忙叫道:“老蛤蟆我不去了,你放开我,好痛啊。”

    “怎么就不去了,你”欧阳锋回头一瞥,月光照射之下入眼的却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白皙的皮肤泛着淡淡的嫣红,一对杏眼泛着几丝泪光流露出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

    “你是不是姓黄?你是我儿媳妇对不对?”

    欧阳锋自从上次被杨过无意间吸去些许功力之后疯癫之症便好了些,但这些年来他依旧想不起来自己是谁?自己的儿子和亲人又是谁?直到看见郭芙这与黄蓉有七分相像的脸庞模糊间似乎看见了当年欧阳克向黄蓉求亲的影子,不自居便将郭芙认作其母,将黄蓉臆想成了自己的儿媳妇。

    郭芙却不知道这么多,只是听见欧阳锋唤自己儿媳妇心中一惊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儿媳妇,我不姓黄我姓郭。”

    郭芙这话不说还则罢了,这句“我姓郭”一出口却是激起了欧阳锋的怒火。却见欧阳锋眉头一皱怒喝道:“你说你不是我儿媳妇,你还说你姓郭,你,你还是忘不了那个姓郭的小子啊。”

    说话间欧阳锋抓住郭芙的手猛然一收,随即收掌成爪倒翻而起向郭芙的天灵盖抓去。郭芙虽然武艺不高却好歹和郭靖学了两年,当下左腿一撤右手化掌向欧阳锋飞来的手爪拍去。这一招“白日依山尽”本是妙手书生朱聪的绝活擒拿,但朱聪的擒拿路数太过精妙郭靖学不来,却是将这一套擒拿路数化作了掌法传予郭芙和大小武。

    但欧阳锋好导师一代武学宗师,又如何会忌惮这一招?这一爪非但没有因此收回,反而内力饱提似乎准备要一击将郭芙击晕。郭芙虽然见识不对但多少还是有点常识的,这一爪下来自己必然吃亏,想到随即向后一闪,但欧阳锋变招之快并非她可有理解的境界,一退之下反而被狠狠打中肩头,欧阳锋一招得逞随即十指反扣将郭芙擒住。

    “你,你放开我,不然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你,你爹?”欧阳锋将郭芙当做黄蓉听到她说出自己的爹自然而然便想到了黄药师,他一向忌惮黄药师虽然现在想不起来这女娃的爹到底是谁却是由心头生出一股凉意,当下将郭芙一提向自己的蛇窟走去。

    欧阳锋轻功绝伦不过眨眼的功夫便淹没在了黑夜中,然而就在他离开不到半刻又是一民清秀少年踏足此地。这少年正是杨过,他与众人分别后便上后山寻找却没有收获,直到刚刚听见这里有声音才赶来看看情况。

    杨过环视四周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这后山灌木丛生便是有脚印之类的印记也看不清楚,找了一会儿也没有发现什么其他的线索本欲离开到别处寻找,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这声音虽然嘈杂却依稀可以辨认出事郭靖黄蓉夫妇俩,这两夫妇多年了一直相敬如宾从未吵过架,杨过不由好奇心大起,随即蹲下接着灌木枝叶掩藏自己,循着声音望去。

    前往桃花岛后山的小路是整座岛是最与众不同的一块,这里原本是一条小巷子却被黄药师的妻子冯蘅种满了藤萝,与桃花岛的整体气氛不同的是这里显得煞是清幽,别有几丝浪漫的意味。

    然而浪漫的地方不一定就有浪漫的人,比如先下郭靖正心情浮躁地东找一下西看一下,完全没有将美景放在心上也不像是在找女儿,而黄蓉则是在一旁看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终于,黄蓉还是忍不住拉住了郭靖的手臂问道:“靖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没事,”

    郭靖敷衍了一句但似乎并没有逃过黄蓉的眼睛,黄蓉将郭靖拉到一边坐下道:“靖哥哥你一向是藏不住事情的人,跟何况你今天的心事特别重,还是说出来吧,我们两夫妻有什么不能说的?”

    郭靖沉吟片刻,抬头道:“好吧,其实今天我看大小武对芙儿都有意思,但芙儿似乎还是更喜欢过儿一点,而过儿似乎对芙儿也不错,所以我看是不是先让芙儿和过儿定亲”

    “不行,”黄蓉厉声回绝道,“芙儿尚且年幼,这个时候还不是定亲的时候。”

    郭靖回道:“芙儿今年可是十六岁了不小了,想当年我十六岁的时候已经在大汗面前一箭双雕立功了。”

    “对啊,然后就被立为金刀驸马了对吧?”黄蓉眼见郭靖提起当年之事讥讽道,“可别忘了我当年十六岁的时候就是因为被我爹管着才离家出走的,你就不怕芙儿学我?”

    郭靖嘴拙说不过黄蓉,思索半天只得回了一句“芙儿芙儿她和你不同。”

    “有什么不同?”黄蓉反问道,“我看你干部不是为芙儿着想,只是为了满足你父亲当年和杨大叔的约定而已。”

    被逼如此郭靖也有些烦躁了,张口喝道:“我就不明白了,过儿哪里不好?论为人他什么时候不是彬彬有礼?论才智他本来就聪明更是你一手教出来的,论武功他可以凭借几招依葫芦画瓢的招式击败武家兄弟,你根本就是对他有偏见。”

    黄蓉见郭靖对自己这般说话也是怒从心起,不复往日温柔厉声说道:“这又怎么样?你的康弟当年还不是一副忠义两全侠肝义胆的样子?最后还不是认贼作父卖国求荣?杨过自小无父无母在市井中长大谁知到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郭靖一生中有两道疮疤最忌讳,一是他母亲被成吉思汗逼死,还有一件就是杨康的死。如今黄蓉将杨康的事情搬出来他如何能够补气?气急之下右手举起一巴掌已是准备落下,但念及黄蓉这一巴掌却是落不下来了。

    “你!”

    “你要打我?”眼见郭靖手掌伸出,黄蓉气道,“有本事你就打啊。”

    杨过躲在后山的灌木中已是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不得不说对于郭靖夫妇吵架这一点来说杨过还是有点开心的,这一年多相处下来天天面对黄蓉这样的大美人不动心自然是不可能的,只是碍于郭靖没有表达出来而已,如今这二人吵架竟是又一次勾起了杨过这个酝酿已久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