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只海豚浩浩汤汤地加速前进，领航鲸们慢吞吞地跟在后面，静静辨认着歌声传来的方向。

    ……

    叶修感到非常宁静。

    方才他的感到飞正旋转着下坠，在舷窗外，他能看见熊熊燃烧的火焰……这是一线峡么？或者是其他地方？可他不记得自己的“鹞”曾经被击落过两次。

    但是现在好了，一切突然安静了下来，世界变成了美丽的深蓝se，让他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安宁和快乐。他感到很累了，很想就这样沉沉睡去……可窗外有什么声音正持续地响着，固执地阻挠着他的安眠。

    喂，不要吵了……叶修有些恼火地想。他不喜欢这个声音，这个声音让他想起来很多不愉快的、甚至痛苦的往事。可这刺耳的声音却像是有种魔力，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了下去，他从那旋律，分辨出了子弹的呼啸声、还有p声隆隆……

    硝烟弥漫。他不懂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战场上，而战场却又这样宁静。遮天蔽日的烟尘，枪p声都沉寂了，只有那歌声依然回荡在硝烟深处。为什么要在这里唱歌？叶修百思不得其解，他在浸透鲜血的土地上坐了下来，静静地听着这首悲伤的挽歌。

    这是首送别的歌。虽然听不懂歌词的意思，但他知道，这是一首告别的歌曲。在向谁道别呢？为什么歌声理由这么浓重的哀伤和不舍？恍惚间他觉得自己曾听过这首歌，却又记不真切了。

    他静静地听了很久，突然意识到，被送别的人应该是自己。

    那送别自己的又是谁？

    记不起来了，然而那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不能够和他说再见的人……

    他努力地睁开双眼，想让目光穿透浓重的硝烟，可目之所及，却只有一p墨蓝se的海水。

    海？

    冰冷的水流随着呼吸进入了肺里，他条件反s地咳嗽了j声，才发现自己正在窒息。那哀婉悲伤的歌仍然在飘荡着，他的目光望向深海，捕捉到了舱外一个白se的鬼魅般的影子。

    是它在唱歌。

    那是一只白鲸，它巡游在舱附近，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他诉说。像所有的白鲸一样，它弯起的嘴角永远都像是面带微笑……可叶修无端地觉得，这只白鲸正在哭泣。

    “别哭了。”叶修说。

    随着他的动作，t内为数不多的氧气再次被消耗了。他感到头晕目眩，随时都再次要陷入昏迷之……凭借着最后一丝力气，他拔出了配枪。

    子弹在水的速度有所减慢，但座舱的舱盖还是被击碎了。叶修蹬动着双腿，拼尽全力游向那个白se的幻影，然而就在他的指触碰到那只白鲸时……它却突然像个真正的幽灵般，毫无征兆地消逝了。

    不要走，留下来……叶修急切地想，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想要不顾一切地挽留它。氧气消耗殆尽，他的神思再次恍惚起来，不受控制地开始下沉……

    远处的是l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古怪的lc？

    再次失去意识之前，叶修向远处望了一眼。

    那不是lc。

    那是成千上万的鲸群。

    第151章叶张线：假如ai有天意

    叶修感到自己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里有过极为痛苦、极为黑暗的时刻，但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此时他漂浮在湛蓝的海上，y光晴朗，远处传来缥缈的歌声。

    他知道，自己在等待一个人。

    歌声忽远忽近，旋律非常熟悉。那是首情歌，甜蜜带着忐忑和思恋，像是经历了分离又期待着重逢。他静静地听着这首歌，头枕着波涛，目之所及，只有碧海蓝天。

    歌声在海面上环绕着，像是要持续到地老天荒。

    自己在等谁呢？叶修思索着。

    记不起来了，唯一记得的就是有这么一个人，他们终将重逢，但时间和地点都含糊不清。

    歌声随着海l起伏。他也在l尖上飘飘荡荡。

    时间慢慢流逝着，像是过了j天，又像是已经地老天荒。周遭的一切从未变化，而他等待的那个人，始终未曾出现。

    终于，他不愿意再等下去了。他担忧在这样漫长的时光里，那注定的重逢也会化作泡影。他不知道他要等待的人是谁，但他知道，这p海洋、天空，还有永不停歇的歌声，所有一切都来着那个人深沉的情感……

    必须要走向歌声传来的方向，他想，哪怕步履维艰。徒劳的等待从来无济于事，要去找寻，而永远不要等待。

    他翻了个身，向着海天之间的j界游了过去，不知为什么，他很清楚这p海域是有尽头的。

    海的尽头是一p沙滩，白沙细软，被海l温柔地亲吻着。他向前走了一步，感到一g无形的阻力，仿佛自己碰到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他屏息。

    再次迈出脚步，阻力减弱了，他向前走去，打破了虚无的界限。一p刺目的白光迎面而来，充斥了整个世界，当光芒散尽之后，他看到了那个人的脸。

    于是他想起来了，自己在找寻的人是谁。在现实的世界里，他对着那个人微微地笑了。

    “是你啊。”他像个孩子一样，欣w又愉快地说道。

    白光再次吞没了视野，他又跌落到那p湛蓝的海里，海l温柔和绵软，就像蓝se的云朵。

    而他感到很安宁。因为他记住了那个人的样子。

    歌声仍在回响着，这一次，叶修听懂了它的含义，也知晓了它来自何处。

    ——你所深ai的，愿意与之厮守一生的人是谁？

    是你从噩梦醒来时，最想见到的那个人。

    张新杰按下按钮，输y泵立刻将少量的镇定剂注入了叶修的血管，让他再次回到了睡眠状态。

    他观察了一会儿，确认叶修睡得很熟，低头在那紧闭的眼睛上吻了一下，而后起身走出了病房。

    “他刚才醒了一次。”他对门口的方士谦说。

    “最近他醒的越来越频繁了，看来要加大点y量。”方士谦打了个哈欠，“这次醒过来，意识清醒么？”

    “比前j次好一些，认出了我。”张新杰想了想，又说道，“当然，也有可能是把我认成了别人。”

    方士谦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忍住了没说话。

    “他的情况怎么样？”张新杰问道。

    “说过好j次了，没什么大伤。被一群海豚像顶球一样顶了二十分钟，居然只是断了j根肋骨……白鲸号的人都震惊了。”方士谦笑道，“我也震惊了。凭这个笑话，我能再笑二十年。”

    “我问的是他的精神状况。”

    “这个我也说了好j遍了。”方士谦很不耐烦，“本来就在激素危象的边缘，又被近距离攻击了一下，他的精神屏障进入了不稳定状态，但还保持在可逆阶段。这种时候，贸然进行精神介入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