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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 第10节

    云三岁:(。?`w'?)(?w?)</p>

    第29章 </p>

    雪怀从上回参加了云错的敬师宴回来之后, 就潜心在灵洞中修行。配合与水灵根和衬的乌金灵石,他修行的速度奇快无比,短短几天内已经快要到达金丹的界限了。</p>

    到了这个时候,雪怀反而慢了下来, 开始修行他的木灵根。</p>

    理由没有其他:从银丹飞升金丹,必历三道大雷, 那是动天之响。慕容山门有着完整成熟的授课方法和学员保障体系, 定期要为学员测验所修行的灵根的水平,一旦发现快要渡劫了,那么便会推算出大约的日子, 然后停课、关入慕容山庄的最强仙障中等待雷劫的来临, 以此来保证学员的安全。</p>

    平白三道大雷降下来, 肯定会惹人怀疑。</p>

    雪怀的木灵根从筑基开始,每提升一个阶段便要历三次小雷。最好的情况是, 等他木灵根提升时, 可以和他飞升金丹时齐头并进, 混淆他人视线,到时候如果运气好, 能跟着其他高阶师兄师弟一起躲避雷劫, 别人的大雷和他的大雷混在一起,更不会有人发现了。</p>

    唯一的变数只有时间。雷劫是天劫,天意不可预测,再j-i,ng准的预言术也只能推测出大概的时间范围。如果雪怀赶不上混过去的时间,那么唯有一个办法:请假回家, 等雷劫过了再回来修行。</p>

    雪怀算着时间,离他记得的雪宗出事的时间越来越近,已经不够了。</p>

    入夜后,他起身回暖阁中,想了半晌后,还是决定去找云错。</p>

    他想让他教他观心法。</p>

    观心法对修为要求这么高的原因是,低于金丹期的人会在记忆的幻景中遇见心魔和梦魇,低阶修为的修士无法凭一己之力挣脱,甚至连别人叫都叫不醒。</p>

    他现在离金丹期只有一步之遥,尚有一成风险,如果有人互相盯着,那这一成风险便不复存在。</p>

    想明白这点后,雪怀出门看了看。他回来得太晚,修士暖阁已经上了门禁,底下有人巡逻看守,出入也要登记理由、去向,要由三位以上的师尊批准过后放才能出去。晚上他们熄灯睡了,还会有人巡检。</p>

    雪怀嫌烦,很快把饕餮鬼拎了过来,要它乖乖趴在床上不许动。饕餮鬼缩成一团,满脸惊恐地看着雪怀温柔地给它裹上被子,把它塞去床角。</p>

    雪怀命令道:“呆在这里不许动,就装作是我在睡觉,听见了没有?”</p>

    饕餮鬼用爪子轻轻挠了挠雪怀的手背,示意它听懂了。</p>

    雪怀出门看了一眼走廊两侧,而后关上房门。夜色如水,凉飕飕的,间或有草木翕动的声响刮擦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p>

    他看着窗外兰草瘦长的影子,拔了c-h-a鞘,正要推窗翻下去时,却发现那影子变了——变高,便大,变得更长,几乎盖过整个窗面,好似墨水倾倒,随着他慢慢推开窗户,晕出一个逐渐远去的人影。</p>

    有人在他窗外。</p>

    雪怀没反应过来,两个人直接撞在了一起,闷哼一声,差点就要往后仰倒下去,被对方个眼疾手快地拽住了。</p>

    他睁眼一看,云错攀着窗棂,在外头站得稳稳的,还有空分出一只手来拽他。</p>

    云错拘谨地问道:“我,我能进来吗?楼下关门了,我刚刚是准备敲窗的。”</p>

    雪怀:“……”</p>

    他往后面让了让,看着云错翻进来,而后关了窗。</p>

    走廊尽头响起一阵百灵鸟的叫声,到了熄灯时间,四下更加安静。雪怀跟云错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又出门看了看,确认没人发现这边的动静才放下心来。</p>

    他悄声问他:“你过来干什么?”</p>

    他给他倒了一杯茶,</p>

    云错接过来,同样悄声道:“我来,我想请你做一件事。”</p>

    雪怀弯起眼睛:“好巧,我也要麻烦你一件事。”</p>

    “你先说。”</p>

    “你先说吧。”</p>

    雪怀瞅着云错,云错瞅着雪怀。</p>

    雪怀决定先发制人:“那我先说。”</p>

    他清了清嗓子,告诉他:“云错,你教我观心法吧。”</p>

    云错楞了一下:“你为什么要学这个?”</p>

    雪怀早就编排好了理由,他道:“我在找我母亲的一样遗物,这么多年了,我已经想不起来把那个东西放在了哪里,所以像追溯记忆,寻找那样东西的去处,”</p>

    云错皱眉:“你想找东西,我可以帮你找。雪怀,我只比你小两个月,我的记忆存在的时间和你差不了多少,你大概告诉我时间和什么东西,虽然那时候我们还不认识,但我可以进入我的记忆去往你那里,应该是能找到的。雪怀,观心法危险,你才到筑基期,不能修习这种凶险的法术的。”</p>

    雪怀扁了扁嘴。</p>

    他清楚这件事上和云错说不通。他要查的是他上辈子的人世,而不是云错能看到的这辈子的部分。</p>

    而且,观心法虽然能回到记忆中的过去,能让他们跨越时间寻找被自己错过的细节和不知道的事情,但同样要付出非常大的代价。观心法围绕已有的记忆展开世界,离已知的部分越远,离未知的部分越近,消耗也就越大,而且这种消耗是根骨与灵气上的,不可逆转。</p>

    他更不可能让云错为了他去付出这种代价。</p>

    他决定退而求其次,转移了话题:“先不说这个,你过来找我有事吗?”</p>

    云错立刻又束手束脚起来,先是问他:“雪怀,你们的师尊说了过几天会有一次同门试炼吗?”</p>

    雪怀说:“我不清楚,我这几日在闭关修炼,也跟师尊知会过,这次试炼怎么了?我应当会请个假。”</p>

    云错赶紧说:“应该不能请假的,这是全门派都必须通过的试炼。”</p>

    雪怀道:“哦……”</p>

    他捧着茶杯啜了一口。安静地等他说下去。</p>

    云错又道:“听说会很难,雪怀,他们说要两人组合,你怎么看?”</p>

    雪怀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带着水光的眼眸微微眯了眯:“我怎么看?速战速决,两个剑修一起上,或者干脆两个药修拖着治愈术慢慢磨,对手越难受,我就越开心。这样我最喜欢。”</p>

    “……”云错憋了一会儿,严肃地纠正他,“可是我觉得求平衡最好,比如,比如一个剑修和一个药修。”</p>

    雪怀瞅他:“所以呢?”</p>

    云错看见了他眼中藏着的那点促狭,闷闷不乐地问道:“我想找你一起。”</p>

    雪怀佯装思考:“你也知道的,我功课好,非常抢手,许多人都想和我组在一起,但看在我们一起打过架的情分,我可以答应你,但有个条件——你得教我观心法。”</p>

    云错紧紧盯着他:“不行。”</p>

    雪怀说:“有什么不行的呢?你也说了,想找我一起过试炼,我找你学观心法,大家就扯平了。”</p>

    云错却一反常态地态度非常强硬:“就是不行,雪怀,你要我做其他的都可以,可这个太危险了。你想找什么东西,我去帮你找,没有必要你也要为了这个去学那种凶险的法术。”</p>

    雪怀盯回去,刚要开口时,就顿住了,生生将一句“那算了,我自己学”忍了下来。</p>

    他一直就是个烈性锋利的人,做事也不肯退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要他怀柔是难中之难。</p>

    他不肯让步,云错也恰好固执极端,这段对话若是像前世那样发展下来,他都能想象到后面的场面了——云错死犟着不松口,他自顾自修他的观心法,到头来又要吵一架,而后谁也不理谁。</p>

    但要说分寸,两人各有分寸,其实真没什么说不通的。</p>

    前生的种种愚蠢的错处,他今生都不能再犯了。</p>

    他思索着,犹豫着——慢慢靠近云错,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懒洋洋地道了一声:“那好,我和你一起参加试炼。”</p>

    云错避也不避,浑身却像是紧绷了起来,警惕地看着他,硬着头皮说话时,连声音也有些不稳,却还强撑着冷静自持的模样:“如果你是为了让我教你观心法才答应的,那我还是一个人参加试炼好了。”</p>

    他又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气。雪怀靠得太近,那是温软的、甜蜜的气息,轻轻挠在他心尖,使他看似冰封的心地动山摇。</p>

    雪怀弯起眼睛笑:“真的?”</p>

    他放软声音:“你就……教教我,好不好?我有分寸的,我有一块乌金灵石为我护法,只寻找和我最近的、已有的记忆,损耗不大。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这件事真的对我非常重要,到时候我请你为我护法,可以吗?有什么不对,我也会立刻终止,你看这样行不行,云错?”</p>

    他第一次学着跟人说软话,想要说动他。内心深处升腾起一种令人战栗的羞臊不安。看着是认认真真、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到一半又捧起茶杯,挡住自己一半的脸,实在是不好意思。</p>

    他其实也拿不准云错到底会有什么反应——他的性子实在木得很,他记得以前常有人仰慕他,接近他,百般解数都用出来了,就是没办法将这块又呆又笨的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反而还会被嫌弃。</p>

    有一回,云错被一个格外奔放的白狐妖少年缠住了,对方咬死了他不放,什么好姿态都有,说话也格外好听甜美,是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孩子。但云错还有点惊慌地跑到他这里来告状,最后是雪怀腾出时间帮他把人请走的。</p>

    雪怀想起往事,难得觉得有些有趣和好笑,不自觉嘴角也跟着勾了勾。</p>

    就这样,乖巧的,温和地,等待着云错的回应。</p>

    *</p>

    云错连话都不会说了。</p>

    他从没见过雪怀这样子,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眼前人的锋利、傲气都一如往昔,从未改变,他头一次看见他软化,轻轻柔柔地征求自己的意见。</p>

    眼前的少年一颦一笑,每一次呼吸仿佛都直接撩在他心上,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对的,雪怀惯会骗人,但这回骗人的手法也太高明了些,吃准他的死x,ue,引起他骨骼深处的酥麻和战栗。</p>

    他几乎是一瞬间就硬了,单他听他的声音,闻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干净的香气。</p>

    他嘶哑着声音道:“……好。”</p>

    着了魔似的,他知道自己应该赶快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让他丧失心智的本源,但他就是无法做到,他任凭自己在危险的欲望中沉沦。</p>

    这时候无论雪怀想要什么,他恐怕都会捧出心肝来给他。他的生死都交给他掌控,“雪怀”这两个字吊着他的命。</p>

    雪怀反而愣住了,他没想到云错答应得这样容易。</p>

    “那……就这么说定了?”雪怀伸手,不放心似的,哄他,“拉个勾好不好?或者订立一个字据?”</p>

    他望见云错摇头,于是也不再坚持。</p>

    外面的风声大了些,雪怀起身去窗边看了看,望见仿佛快要下雨了,随口向后面道:“出不去了,外面下雨,一会儿巡夜的人也来了,省得麻烦,你今晚也歇在我这里吧,上回你的被子洗过后姥姥给你放我这了,喏,你自己的杯盏和盥洗用物。咦,还有银鱼干……姥姥连猫粮都准备了,你的小猫去哪了?”</p>

    他蹲下来给他翻找,纤薄的睡袍勾出他后背漂亮的弧线,白皙的脖颈从散乱的、乌黑的头发中露出来,让人看得心脏沉沉一跳。</p>

    云错声音还是带着那种奇怪的喑哑:“……不,不用了,我回去睡。”</p>

    他已经从地上站起身来,背对雪怀要拉开门。</p>

    雪怀回头一看,头都大了,赶紧扑过去把他拽回来:“你清醒一点!现在都熄灯了,你现在出去是不怕被逮到吗?”</p>

    云错衣袖被他扯着,但依然不肯回头,声音僵硬:“被逮到了,又如何?”</p>

    雪怀扁扁嘴:“你是没什么事,就是我会被姥爷姥姥抓过去训一顿还要检讨,今儿个有个巡检修士还很烦,总是针对那些疑似找了道侣的学员……大家都在猜他是自个儿找不到,所以才来管别人。”</p>

    走廊尽头传来人声:“哪个修系的人还没睡?我听见你们讲小话了,一个个沸反盈天的,过来上学修行,就要有点样子!我今儿个非得把你们逮到不可!”</p>

    雪怀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就知道完了——说曹c,ao曹c,ao到,来的还真是这个刻薄的修士。</p>

    他急急忙忙地扯着云错的衣袖往里拖,又秘术传音道:“……我忘了跟你说,这个巡检修士每回巡逻时都戴顺风耳,隐身术在他面前也不管用。你赶紧的,跟我过来。”</p>

    云错身上很热,雪怀没抓住他的袖子,只能抓到他的手,碰到了才知道是烫的,却不像发烧的热度。</p>

    雪怀推着他往床上压,手忙脚乱地按住他,自己又钻进去想要把被子抻平,盖好,但眼见着来不及了:脚步声越来越近,跟着那修士的灯笼鬼已经将门扒拉了一半,想要钻进来。</p>

    雪怀依然没能将被子扯过来,正在焦急的时候,突然感到自己整个人都被一只手臂给揽了过去——被他安顿好的云错躲在床铺深处,忽而翻了个身,将他严严实实地压在了身下,顺手将被子紧了紧,闭上眼睛。</p>

    雪怀整个人都被他闷在了被子里,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瞧不见,只能听见云错的心跳。</p>

    他抵在他胸膛前,听着他的沉沉心跳,又急促又快。</p>

    一下又一下。</p>

    咚。</p>

    咚。</p>

    咚。</p>

    云错的眼睛却是闭着的,安稳地睡着,呼吸声均匀。他装得像,看起来就是已经入睡很久了。</p>

    门被拉开了,接着是拿修士走动、查看的声响,还有轻微的狐疑声:“是我听错了?”</p>

    代替雪怀装睡的饕餮鬼不满地钻出来,扑通一声跳到地上,把那修士吓了一跳:“原来是你搞的鬼!总有一天我会让掌门通过暖阁中禁止养宠物的议案!”</p>

    门被关上了。</p>

    被子里的两个人都没有动静。</p>

    呼吸轻轻地、轻轻地扫过彼此的面颊、嘴唇,生出几乎可以称得上是闷热的躁动。灯灭了,黑暗中,两人都看不清彼此,可雪怀能感觉到云错正在安静地注视这自己。</p>

    还感觉到……有什么硬热的东西抵在自己的大腿间。云错一直在用手肘撑着身体,尽量不让那个地方碰到雪怀,可雪怀还是发现了。</p>

    他终于懂了为什么云错一直正襟危坐在侧,一动也不敢动似的浑身僵硬,为什么他那么慌张地要逃跑。</p>

    雪怀脸又红了,羞恼让他用力推了推云错,小声地骂:“你快滚下去。”</p>

    云错却依然硬邦邦地一动不动。他低着头,被蛊惑般了一样问他:“雪怀,我可以……亲亲你吗?”</p>

    他快要绷不住了,身下的人柔软、安和,带着他最喜欢的甜美清香,他快疯了。</p>

    他离他这样近。</p>

    “不行!你再说一个字我把你从窗户丢出去。”雪怀努力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了,二话没说,把他一脚踹去了地上,又劈头盖脸地把被子给他丢过去。而后整个人钻进被窝里,背对云错,不再看他。</p>

    因为太急忙地掩饰,他连声调都变了:“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p>

    云错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p>

    雪怀故意恶声恶气地打断他:“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安静点,闭眼睡觉,不然就给我滚出去。”</p>

    作者有话要说:  云三岁:老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控制不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p>

    雪怀:////说一遍就够了!</p>

    第30章 </p>

    第二天, 雪怀是被云错的呆瓜猫用爪子扒拉醒的。这只银灰色的小猫似乎知道自己利爪伤人,于是努力缩起爪子,用r_ou_垫去蹭他的脸颊,温温软软的, 还带着一点奶香味儿。</p>

    这只猫前世跟他关系就很好。很奇怪的,它本来只亲近云错, 后来喜欢找雪怀玩, 却没再见过它亲近其他的任何人。</p>

    雪怀睁开眼,伸手摸了摸这只呆瓜猫的头,而后慢慢翻身爬起来。</p>

    云错已经起身了, 正在轻手轻脚地洗漱, 生怕吵醒他。</p>

    雪怀揉了揉眼睛, 披衣起身,随口道了声:“早。”</p>

    云错楞了一下, 也道了声:“早。”</p>

    撞上那对乌黑的眼眸时, 雪怀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飞快地移开了视线。云错亦飞快地移开了视线,耳根发红。</p>

    想起昨晚的事情, 两个人都有点不自然。</p>

    各自默默洗漱完毕、整理好衣襟之后, 云错憋了半天,对他说:“雪怀,我们一起吃早饭吧。”</p>

    这不是个可供他回绝的疑问,而是提议。雪怀没吭声,当是默认了, 打点整齐后就跟云错一起出了门。</p>

    他们起得早,今日又是休息日,故而没什么人发现他们从一个房间里出来。</p>

    到了修士的食苑,云错把雪怀按在座位上不让动,而后去帮雪怀打了饭菜和饮品。雪怀坐不住,总觉得不好意思让他做这么多细微的事情,趁着云错没注意时也溜了,礼尚往来地给他打了饭菜和酒水。</p>

    雪怀没什么忌口,爱吃鲜美、咸鲜的东西,这人娇气得很,对于食物的色香味乃至口感都要求很高。</p>

    云错则没这么多挑的,和他被雪怀诟病过很多次的审美一样,他对于饮食的需求就是——什么都可以,不过于寡淡,味道稍微重一点就可以。油腻、辛辣、甜腻的东西他都喜欢。</p>

    两边都打好饭菜,如同事先排演过一样,十分默契地互相放在桌上推给对方。</p>

    雪怀垂眼看着自己面前的菜碟碗筷。</p>

    雪菜鱼羹,清溜海虾仁,甜蛋羹,再辅以几个九色鹿奶煨出的小馒头。都是他爱吃的东西,云错生怕他饿着似的,什么都拿一点,堆满了整个食盒,足足是他一整天的饭量。</p>

    雪怀夹起一个奶馒头,问云错道:“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我爱吃什么东西的?”</p>

    前几天云错每天特意给他做饭,样样都合他胃口。他起初还以为是恰好碰着了以为和他口味相近的有趣同门,后来才知道是云错。</p>

    现下他想起了这一茬——云错和他在吃饭的口味上一向天差地别。以前他们两个人在军中一起吃干粮,头碰头地吃,连水囊都是共用的。后来云错位置平定,他们难得有一起吃饭的时候,即使是有,也是两人各配一个专厨,自己吃自己的,互不干涉。</p>

    这辈子的云错按理说不该知道他的口味的。</p>

    他随口一问,好奇地看着他。</p>

    云错楞了一下,而后很快答道:“我……出发前问了你家的老管事,问你喜欢吃什么,用什么,怕你在这里不习惯,他给我列了一张单子。”</p>

    雪怀嘀咕道:“哦。”</p>

    他瞥见云错望过来的,含笑的温柔目光,又觉得不自在起来,赶紧低头吃饭。</p>

    云错在他对面坐下,也打开雪怀给他的食盒——同样愣住了。</p>

    里头明明白白都是他爱吃的东西。是雪怀向来嫌他不讲究的那些菜品——油腻荤腥,糖腌的果子和r_ou_干,刷了大堆各式各样酱料的食物,他以前不爱吃仙草和蔬菜,体内总是缺木元素,可他就是不喜欢,不愿意吃,御用的医者求着他也不吃。</p>

    故而雪怀总是会帮他再添一品烧烤的忘川菜。叶子多,易入味,口感松脆,没什么草叶的味道,也不像其他蔬菜那样牵连着难咀嚼。只有这样云错才肯下筷子。</p>

    如今他的食盒中样样菜品都是他前生爱吃的,唯独这一品忘川菜是素食。</p>

    就好像……已经成了习惯了一般。雪怀根本没察觉到这一点,也没注意到不单是云错选了他喜欢的食物,他也下意识地选了云错爱吃的东西。</p>

    他怎么会知道他爱吃什么?</p>

    这一世的雪怀,怎么会知道他的饮食习惯?</p>

    云错浑身绷紧,惊讶地看着雪怀。</p>

    雪怀敏锐地察觉到了:“怎么了?”</p>

    云错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他尽力使自己勉强镇定下来,佯装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东西? ”</p>

    他这么一问雪怀就明白了——他上辈子替他布菜布顺手了,这种细致到深处的小细节已经成为他的小习惯,刻入骨髓中,这几天又跟云错混熟了,根本没意识到还要避开这些小细节。</p>

    雪怀压根儿没觉得这是个什么大事——之前他躲着云错,处处行事和前世不同,无非是想躲开他。现在眼看着是躲不开了,他做事也就恢复往常,顺其自然。</p>

    毕竟不是被人发现真实修为的大事,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总有理由搪塞,毕竟正常人也不会往重生方面想。仙界从来只有夺舍、摄魂,化却没听过人死还能复生。</p>

    他自己都觉得这件事匪夷所思。</p>

    雪怀随口道:“我猜的,你看起来就像是只知道吃r_ou_的人。怎么了?”</p>

    云错:“……”</p>

    他低头盯着自己盘中的菜,怔怔地看了半晌,好半天才道了声:“嗯。”</p>

    片刻后,雪怀吃完饭,用随身带的兰草水漱了口,抬眼却看见云错几乎没有动筷子。这个人呆呆愣愣的,似乎在走神。</p>

    雪怀:“?”</p>

    他出声问道:“你怎么了?我吃饱了,一会儿我去师尊那里,就先走了?”</p>

    云错看见他起身,下意识地就叫道:“雪怀……雪怀哥。”</p>

    他眉间是显而易见的慌乱和茫然,他伸手拽住雪怀的袖子,低声问:“你真的……是猜出我喜欢吃的什么吗?”</p>

    雪怀发现云错是跟他在这茬上过不去了。他瞅了瞅云错,忽而福至心灵——这小子不会是自作多情,以为自己也跟着去打探了他爱吃的东西罢?</p>

    雪怀更加不自在起来,他有点恼怒:“你别瞎想,小饕就不爱吃菜只吃r_ou_,我看你和它长得挺像,我事先并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p>

    他此时的话音有些大,惹得旁边好些人都往这边看来。</p>

    可云错还扯着他的袖子不放,执拗地、茫然地,就那样抬起眼睛看着他,小声道:“雪怀哥……”</p>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还时不时有人指着他们偷笑几声,半是羡慕半是唏嘘地叹着。雪怀赶紧想从他手中把衣袖扯开,一脸严肃地道:“我去找师尊了,之后试炼的事情,你另外找时间来跟我商量吧。”</p>

    云错没再坚持,像是猛然回过神后,松开了他的衣袖。</p>

    雪怀瞅了他一眼,觉得这人有点奇怪,但没有多想,打了个招呼便走了。</p>

    云错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地,动了几筷子饭菜,但都没怎么吃。唯有那一品忘川菜,他完完全全、干干净净地吃掉了。</p>

    *</p>

    今日修士休假,雪怀在蔡艺那里打了一份工,便是帮她批改功课——雪怀在慕容山门向来是一个惨字惨到底,慕容金川连零花钱都不给他,还拦着他外婆偷偷塞给他。要不是他出发前偷偷带了小金库,身上存着一万枚金瓜子,他连云错的小灶都吃不上。</p>

    只出不入显然不是长久之计,他便去了好几个师尊那里打工,连工资拿的都是最低价格——慕容金川听闻几个师尊给他待遇不薄,还特意叮嘱了不许让他领太多薪水,好让他知道“赚钱不易”。</p>

    总而言之,雪怀对他那个顽固又抠门的外公已经没辙了。在家时,他们对他百般宠爱,在外,却严格要求到甚于严苛……反正就是惨。</p>

    今日需要他批改的卷宗有些多,来不及回去给饕餮鬼喂东西吃,便拜托了一位认识的同门。</p>

    饕餮鬼是他十二岁那年在路边随手捡到的。饕餮一族本是凶兽,什么都吃,毫无止境,故而和烛九y-in、穷奇、 石猴一并列为仙界四害之首。当时这一批饕餮被抓起来处死了,统统变成了凶兽鬼,其他人打算将它们的魂魄一网打尽,就有这么一只可怜巴巴的饕餮鬼拼命逃了出来,扒住路过的雪怀嘤咛发抖。</p>

    雪怀那时候也是个小豆丁,刚没了娘亲,父亲又立刻娶了新人回家。他混沌厌世,猝不及防地被这么一只光秃秃丑不拉几的家伙缠上了。</p>

    他当时也没觉得害怕,只是看它眼泪汪汪的有点可怜,被人打死一次,连着魂魄还要被打一次,更可怜了。</p>

    他于是就把它抱回了家中。</p>

    别人要拦他:“雪小少爷,雪小祖宗,这个东西凶得很,什么都吃的,连你都吃的!您别闹了。”</p>

    雪怀就把一根手指伸进饕餮鬼嘴里,观察了一会儿。饕餮鬼没敢动,他便收回手说:“你们看,它不吃我的,很乖。我可以把它养在卧房中,当我的垃圾桶,家里的垃圾每天给它吃,不就好了?”</p>

    成了鬼的饕餮无法消化食物,但仍然保留着填不满肚子就痛苦无比的天性。雪怀每次拎着它倒完垃圾后,会用几个石头帮助它填饱肚子,等到下一次需要清理垃圾的时候再拎着它吐出来。</p>

    这就是他所谓的“喂饕餮”。</p>

    领命去喂饕餮鬼的同门苦不堪言——喂饕餮这个任务,一般人还真不敢去做。谁知道喂完了自己的手脚还在不在?</p>

    雪怀少主也是个奇人,养什么不好,偏偏养只饕餮当宠物。</p>

    他一出门,正愁眉苦脸,抬眼却望见庭院中有个银发、暗红眸色的青年——一时间,他眼神亮了起来,在心中飞快地权衡了一下“饕餮这种东西和少仙主比起来到底哪个更可怕”,最终还是决定赌一把。</p>

    他飞奔下去,壮着胆子告诉云错:“哎!少仙主!你媳妇要你帮他回去喂一下饕餮鬼!”</p>

    云错愣了:“你说谁?”</p>

    那同门道:“你——媳——妇!雪——怀!大家都知道了,您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话带到了,我先走了啊。”</p>

    云错在原地站了半晌,下意识地就想上楼去找雪怀,生生忍住了。</p>

    媳——妇,唇舌一平一起,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说了出来。</p>

    好似飞快地游历凡尘,恍然间陡然坠入人间烟火。像他还在魔界时,看魔界人行事,粗野、放诞、自在,喝最烈的酒,啖味道最厚重的r_ou_。他刚来仙界时不习惯,整夜整夜地吐,他母亲便砌了灶台,烟熏火燎地为他做饭、熬药。</p>

    蒸汽升腾中,那个骄矜傲慢的魔族公主也放下身段,像每一个平凡的、珍爱孩子的娘亲。</p>

    “娘亲”二字和“媳妇”二字一样,是属于凡尘的。他母亲只在他病时准他叫一声娘亲,其余时间都必须让他称一声“母后”,处处遵循仙界规矩,做着她能被心上人承认的幻梦。</p>

    云错追了上去,又把那个同门拽了回来,他问:“你刚刚说,雪……雪怀,他让我做什么?”</p>

    同门被他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重复了一遍:“……喂饕餮鬼。”</p>

    下一刻,云错就不见了。形影如风如鬼魅,转瞬之间就在永春的芬芳里失去了踪影。</p>

    *</p>

    “别怕,你吃吧。”</p>

    暖阁中,云错蹲在饕餮鬼面前,努力试图温和着与它沟通。</p>

    可惜饕餮鬼很抗拒,也很惊恐——雪怀从来只给他吃石头和垃圾,可是眼前这个凶巴巴的人给他提来了r_ou_!</p>

    不只是r_ou_,可这个人提了五十六个食盒过来,堆满了整个房间!</p>

    云错把今日饭堂中出现的所有菜色,全部堆在饕餮鬼面前,准它自由行动。可惜这只饕餮实在是太胆小了点,他一靠近就瑟瑟发抖,满脸惊恐。</p>

    别说吃饭了,估计他再单独和它待一会儿,这只小饕餮能被他突如其来的怪异举动吓死。</p>

    他于是关了门,盘坐在雪怀房间外面,静静地等着饕餮鬼吃完。</p>

    好一会儿后,里头才传来吧唧吧唧咀嚼的声音。</p>

    云错耐心等着,片刻后,突然拉开了门往里看过去。</p>

    饕餮鬼吓得噎住了,从满地琳琅菜色中连滚带爬地蹦去了雪怀床上,蹭了雪怀一床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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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怀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p>

    云错手忙脚乱地在他房中撒着净化术,饕餮鬼趴在地上努力地吃着食盒,企图毁灭证据。还剩二十个食盒没吞完,房中一片狼藉——被饕餮鬼沾了油腻之后踩得乱七八糟,连房顶和窗棂上都有。</p>

    他清香如兰、整整齐齐的房间,已经变得如同一个菜市口了。</p>

    雪怀瞪大眼睛:“你们干了什么?”</p>

    云错回过头来,声音有点低落:“我帮你喂饕餮。”</p>

    雪怀懵了:“喂饕餮,喂成这个样子?”</p>

    云错说:“它是你的宠物,我不知道它要吃什么东西,所以今日食苑里的东西,我每样都拿了一点过来。”</p>

    他的声音更低落了:“它真的只吃r_ou_,雪怀……雪怀哥,你真的把我当饕餮在养。”</p>

    饕餮鬼愤怒地瞪了云错一眼,飞扑进雪怀怀里。</p>

    雪怀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原来对白天那句话上了心,搁在这里委屈呢。</p>

    他简直要笑死了——这一世云错的幼稚简直超乎他想象。</p>

    居然真的来证实饕餮鬼是不是和他一样只吃r_ou_!这人只有三岁吧!</p>

    他抱着饕餮鬼,严肃地指出:“可是小饕在我这里的地位比你高多了,你得叫小饕一声哥。”</p>

    云错不说话。</p>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雪怀,你现在修为到了多少了?过几天就要过试炼了,我们两个配合着练一下。”</p>

    雪怀本想直接回答说是银丹期,想了想之后,怕又被云错追根究底,便道:“木灵根快到练气期了,怎的?”</p>

    说多错多,还是少露马脚的好。</p>

    云错问道:“水灵根呢?”</p>

    雪怀道:“还没筑基。”</p>

    云错低声道:“没什么,我还以为……”</p>

    还以为你和我一样,自从无间地狱归来。</p>

    *</p>

    可雪怀一向是个人j-i,ng,如果他有意隐瞒,说的话是信不得的。</p>

    他又想起来这一世雪怀躲他的理由——是真的第一次见面时,自己把他吓到了吗?</p>

    他这风光霁月、无知无畏的少年,怎么会因为这种理由疏远他?</p>

    云错静立在原地,晨间时的心悸与害怕重新将他包裹——他手心泛出隐隐的红光——那是结成的一道符文,可以探查仙者修为的法术。</p>

    他可以重生,为什么雪怀不可以呢?</p>

    只要现在对着雪怀用出这道法术,那么一切都将迎刃而解。</p>

    却也可能是一切的结束。</p>

    他顿了顿,将法术压了下去。</p>

    雪怀发现他脸色不太好:“你怎么了?”</p>

    云错接着说:“没什么。”</p>

    雪怀没好气:“没什么就给我把房间打扫干净,被子不干净,我是不睡的。还有这堆食盒……”他蹲下来查看了一下饕餮鬼的肚子,发现吞进去的食盒都被咬碎了。</p>

    雪怀探头问云错:“你有钱吗?损一赔十,食苑的食盒一个一百枚金瓜子,还要当众念检讨。”</p>

    云错谨慎地道:“雪……雪怀,你别生气。我可以……让人把钱送来。”</p>

    他来得匆忙,连贴身衣物都没带,自然不可能带钱财。</p>

    雪怀更气了:“你……你这个人!”</p>

    他很快泄气了:“算了,相识一场,我替你把钱给了。至于念检讨,让小饕上去嚎几嗓子就成了,反正是它咬碎的。”</p>

    饕餮鬼咕噜一声,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云错沉默着不说话,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房间,结果半天还没个章法,越帮越忙。</p>

    雪怀把它丢到地上,叹了口气,懒懒地道了声:“你出去,这里我来弄。”</p>

    云错站着不动,又不知所措地道:“对不起,雪怀,我不是故意的。”</p>

    雪怀嗯嗯应着,不耐烦地瞅他:“知道了知道了,你先出去,我把地面清理一遍。你去给小饕洗爪子。”</p>

    云错如梦方醒,这才退出了门外,一边拎着饕餮鬼给他净化爪子,一边看着雪怀慢慢施法,把东西清扫归位。</p>

    等雪怀打点完了,饕餮鬼也刚好洗完,从云错手中挣脱,而后扑去了雪怀的床角,一动不动地背对他们,开始生闷气。</p>

    雪怀说:“好啦。”</p>

    云错闻言走了进来,顺手还带上了门。</p>

    雪怀:“?”</p>

    他道:“我说好啦,是请您——云错云大公子——可以出去啦。你今天给我添够乱子了。”</p>

    云错走近他,低头注视着他:“那再添一点,可以吗,雪怀哥?”</p>

    云错的呼吸拂在他耳畔,还是那样低沉,却仿佛谁欺负了他的口吻:“我不走,我今天想和你待在一起,今天特别特别想和你一起,雪怀。”</p>

    他没有深想,他告诫自己不要去深想。他是这样自私的一个人,妄想着眼前清浅的幸福能够长久。</p>

    他强行将心头那个顽固的猜想剔除出去。</p>

    他的声音低低的:“上次你说让你重新想一下我们的关系,可是你什么时候才能想好啊。”</p>

    作者有话要说:  饕餮鬼:开始思考离家出走计划</p>

    第31章 </p>

    他就那样低着头, 望着他的眼睛,有些着急的样子,那里头有一点雪怀看不懂的焦虑和急切。</p>

    就好像……眼前人会溜走一样。</p>

    雪怀一时语塞。</p>

    在众人看来,这的确是一桩已经谈成的婚事, 即便只有他们两个人心知是怎么回事,但他拖拖拉拉到现在, 已经很不像样了。</p>

    说是吊着人家, 也不为过。</p>

    他知道上辈子的婚书是给他的了,至于那句“护法无能”,他也可以理解为他那时在地府中, 道听途说时错信了。他上辈子毁在“偏听”二字上, 似乎除了最后那段时间的彼此不理解, 也没什么地方可怨云错的。</p>

    是他选择的追随他。一辈子过去,重来一回, 既然没有对不起, 那么便恩怨两消。</p>

    他是喜欢过他的, 这辈子有这么多事情已经不同了,他是否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呢?</p>

    去……试一试, 和上辈子喜欢过的人, 好好地在一起?</p>

    他想了一会儿后,仍觉得理不出什么头绪。他向来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可在这件事上已经再三迟疑。</p>

    云错动了动,在雪怀前几日给他铺的床榻上坐下了,而后脱下外袍, 仔仔细细叠好,顺势躺进去,用被子把自己裹住,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睛去看他。</p>

    ……还有点可爱。</p>

    雪怀:“……”</p>

    雪怀说:“不行。我还没想好,你再给我一点时间考虑。”</p>

    他看云错又要说话的意思,没好气地道:“不许反对,你现在说一个字,我就多考虑一个月。”</p>

    云错真的不说话了,他点了点头,连呼吸声都很轻小。雪怀为自己小小的任性得逞而感到有些得意,刚要从云错身边跨过去时,恰逢跟他生着闷气的饕餮鬼见到他来,为了表示自己坚决不跟雪怀睡在一起的坚贞,它“嗖”地一声就从床上冲了下来,直直地要往门外奔去。</p>

    这一冲,直接把雪怀绊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下去,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一边的柜子,却没想到睡在地上的云错也下意识地起身拽了他一把,修长的手握住他的脚踝,把他扯得生生倒退几步,扑通一声就往后倒去,紧跟着被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p>

    云错方才怕他摔倒时便已经坐了起来。雪怀只觉得背后很暖和,也很坚实——那是云错的胸膛。</p>

    绵长的呼吸声响在耳畔。</p>

    被云错的手握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他起初以为是他的手太烫,因为云错这个人向来带着那样的灼人温度,后来才知道是自己的脚扭了。</p>

    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p>

    云错指尖闪出一道洁白的光华,轻轻按在他的脚踝上,慢慢揉着。</p>

    他揉得很认真,也是心无旁骛的模样,可指尖擦过细腻的肌肤,往上面擦出红晕时,总觉得有几分旖旎。</p>

    他又听见云错的心跳声,砰砰,砰砰。</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