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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

    了出去。

    其实就算莫大友不走,肖随也不会从洗手间出来追他,他现在是身不由己了。痛楚和羞耻已经把他整个人攥住了。

    夜幕已经笼罩了整个天空,黑丝绒的天空点缀着许多亮晶晶的钻石,肖随扑到窗口,拼命的呼吸着丝丝的凉风,仿佛下一刻就会窒息。眼底里没有亮光,只有无边的黑暗,一眼看不到底的幽深。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我收藏多多,动力才多多!明天加更一章!

    、第十九章

    柳青青晚上真的失眠了,她拿起手机,对着一串数字发呆,那是肖随挂在门上的手机号码,她出门的时候偷偷的记了下来。一颗心像浸在蜜里似的甜的粘牙。

    手机在柳青青手里颠来倒去,终于,她发了一个信息,没头没脑的五个字:“你睡了没有?”没有署名。

    发完整颗心呯呯乱跳,索性坐了起来,脚卷起来,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一眼不眨的盯着手机屏幕。

    几乎把手机屏幕盯穿了,终于听到嘀嘀两声清脆的提示音。

    柳青青猛然合了合眼,一朵花儿悄然绽放在嘴角,打开一看,却是两个字,是疑问也是肯定:“青青?”

    “你怎么知道是我?”

    半响:“除了你还有谁?”

    “、、、、、、你在干什么?”

    五分钟后:“睡觉!”

    “哦!”

    柳青青没话说了,感觉肖随的态度淡淡的,似乎不太愿意和自己说话,她一腔柔情顿时慢慢的像火花一样黯淡下来。

    其实肖随正满心懊悔的想着白天的事,甜蜜过后却是像黄连一样的苦涩,那种渗到骨子里的黑暗正慢慢侵蚀他的心。舌尖的美好的感觉还在,仿佛一点蚀心蚀肺的毒。

    要命的是,那种毒正慢慢的打开他堵塞封闭的心灵。渐渐的一丝一缕正像烟一样渗了进去。

    手机暗着,柳青青没有再发信息来。也许自己若即若离伤害了她纤细的心。他又有些不忍,抽刀断水水更流,更何况那是汩汩流着的爱情,他初尝爱意怎么舍得就这样放弃?

    犹豫半响,他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摁:“你、、、、、、睡不着吗?”

    可发完就后悔了!也许她已经睡着了呢?

    可还没等他后悔完,屏幕一闪:“嗯!你、、、、、、还没睡吗?”小心翼翼的口气,犹犹豫豫的口吻,仿佛她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黑暗中他微笑了,记不得多长时间了,也许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没有任何虚伪,没有任何面具,他的嘴像菱角弯了上去,一个美好而柔软的弧度。

    拿起电话,他就不管不顾的按了通话键,他现在多么想听到她像黄莺出谷清脆而婉转的声音。

    手机一阵闪动,柳青青怔了怔,自然而然的把电话放在了耳边。

    一声:“青青!”温柔而缱绻,但是柳青青却像被雷击中似的不能回答了。多少次梦里都想听到的声音,居然就在耳边。

    电话拨出,话刚出口,肖随就发觉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白痴,他恨不能时间倒流,或者地上忽然裂开一个地缝,他好钻进去。

    有如石化的柳青青终于像从梦里醒了过来。她含着一万分的好奇,一万分的疑惑,更有一万分的欣喜,激动的问:“你、、、、、、不是个哑、、、、、、不能说话吗?”

    肖随事已至此,除了尽力弥补其中的破绽,别无它法,他迟疑的,缓慢的,喉咙因为刚刚变声过来,一阵阵疼痛,他尽力装作无事似的说:“我能说,但是噪子痛,不能多说!”

    听见柳青青压低声音欢呼一声,他笑中带涩的说:“白天,不能,晚上,吃药,能说!”其实他白天真的不能发声,但是晚上变成女身以后,他就能通畅的说完整句话,故意这样缓慢而停顿,好让青青相信自己的喉咙真的有病。

    柳青青呀了一声,赶紧说:“那别说了,我发信息哦!”说完甜甜蜜蜜的把电话给挂了。并且捧着手机乐开了花。

    柳青青的妈妈柳晴晚上因为多喝了几杯水,半夜出来上洗手间,发现柳青青灯还亮着,推门一看,吓了一跳:“青青,你干吗?半夜傻笑?”

    一摸柳青青脸,何止是发热,简直可以烧熟一只鸡蛋,红彤彤的俏脸,像一只红苹果。她惊叫:“青青?你发烧了!”

    柳青青把她的手一推,撒娇:“妈!我哪有发烧?你快去睡吧!”

    柳晴嗔怪:“这孩子,这么大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脸这么烫,还说没事?”

    柳青青切切轻笑,像一只偷了米的小老鼠,把妈妈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果然除了脸蛋,其它地方倒是温度正常。

    手机那边肖随等了半天也不见柳青青的信息,于是发了一个过来:“快睡吧,这么晚了!明天再说!”

    柳晴狐疑了半响,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丫头,是不是谈恋爱了,要不然半夜发什么信息?这么一惊一乍的?”

    柳青青推她:“妈妈,我要睡了”

    柳萍笑嘻嘻的一步三回头:“什么时候带给我们看看?”

    柳青青一面回答:“哪有的事,你别瞎猜!”一面也回了一个信息:“嗯,你睡吧,刚我妈过来了”想想又发了一个夸张的笑脸,表明自己今天特高兴。那傻傻而幸福的表情不正是自己现在的表情?

    、第二十章

    柳青青的管片区里发生了一起重大车祸,肇事者态度极度恶劣,竟然撞了人后逃逸,事情发生在后半夜,第二天上班的柳青青和另一位民警董卫国被派往xx医院,为受害者进行笔录。

    医院里每天都有生死存亡,来来往往要不就是一脸漠然的医生,见惯了生死离别。要不就是哭哭啼啼的亲属,从此阴阳两隔,更多的是一脸痛楚的病人和陪伴亲人的家属。

    柳青青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被撞的人是莫大友,要不是出事后皮夹里有身份证可以证明的话,病床上的人全身包的像木乃伊人,她简直就看不出他就是莫大友。只见他微露出一双迷茫的眼睛,听医生说撞成这样捡了一条命算他命大,。颈椎第四节骨折,膑骨粉碎性骨折,今后只能瘫痪在床。

    病房里安静极了,只有滴滴的仪器声音,和偶而卫萍压抑的抽泣声。

    柳青青走近了病床边,她打量了一下病人的脸色,显然的,今天笔录是不可能顺利进行了,因为莫大友虽然半睁着眼睛,但是却像一只人偶,没有生气,连眼珠子几乎都不会转一转。

    但是等她一靠近莫大友,病人监控仪里的线条就忽然开始起伏不平起来,显示着病人此刻情绪激动。医生急冲冲的赶来,把柳青青和另外一个民警请出了病房。

    身后卫萍迟疑的跟了出来。她告诉柳青青一件奇怪的事。昨天傍晚时候,莫大友从对面肖随的屋里冲了出来,把正准备出去扔垃圾的卫萍撞了一个趔趄。随后他就一直暗暗嘀咕:“不可能呀!”后来有事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直到医院用莫大友的手机打来电话她才知道莫大友车祸的事。

    还把前天晚上两人起冲突的事说了出来,并迟疑的问柳青青,是不是她让莫大友暗中帮忙调查肖随兄妹的事?

    柳青青讶然说:“我没有让他调查肖随呀?你什么意思?”心里突的一跳,难道这事和肖随有关?

    卫萍想了一想,又吞吞吐吐的说:“也许莫大友暗地里做了不少坏事,警察姑娘,你说,是不是会有人借机报复他?”

    另一位民警董卫国把她的话记录下来,又详细问清了莫大友这几天来对肖随做的事,卫萍自然知无不答。

    柳青青越听眉头就皱的越紧,也许这只是巧合,肖随那样与世无争的人怎么会、、、、、、

    听卫萍说医院大概凌晨二点不到一点打过来的电话,也就是说莫大友在半夜一点左右出的车祸,她细细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和肖随打完电话好像是12半左右,她害怕上班迟到,还特地调了一下手机闹钟,顿时脑子里像被一团打了结的毛线塞住了,根根纠缠,丝丝相扣。重的她抬不起头来。

    卫萍见她半响不语,有些着急,她提高了语气,又说:“不是我无故怀疑别人,只是、、、、、、只是、、、、、、”

    柳青青“有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她抹了一把眼泪,说:“昨晚从急救病房出来的时候,他抓住我的手,对着我说了两遍的肖随的名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中午的时候她闷闷不乐的回去休息,转眼又是四月了,颜力铭正站在花架前,锦带花入冬前顶端的小枝往往生长不充实;越冬时很容易干枯。所以;每年的春季萌动时节,他就将植株顶部的干枯枝以及其他的老弱枝、病虫枝全部剪掉;正在耐心的剪短长枝。

    一眼看见青青拉长了一张脸进了院子,咦了一声:“青青?今天怎么回来了?中饭没留你的份。”

    青青摸摸肚子,一点饿的感觉也没有,于是说:“哦!我吃过了!”垂了个头往房间里一钻。留下一脸莫名系着围裙闻声迎在门口的柳晴,两夫妻面面相觑,不知道平常像百灵鸟一样的柳青青为什么会这个表情。

    柳青青是个有问题就想解决的人,有话就说的个性,虽然她从心底里不相信肖随会干出什么违法的事,但是卫萍的话言犹在耳,她得用事实证明。

    手指从手机键盘上滑过,传送出一条信息,似关心,更是投石问路:“昨晚你睡的好吗?”

    屏幕暗淡,没有回音。

    五分种过去了,十分种过去了,半个小时转眼流逝,柳青青坐不住了,她攥着个手机在屋里团团转。

    终于她忍不住了,按下数字键,直接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却传来优美的女子录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本来柳青青的一颗心吊在半空,忽上忽下,现在好了,干脆直吊到喉咙口,她再也无心呆在屋子里了,撒腿就往肖随的诊所里跑。

    连电梯也不想等的柳青青拨脚直奔五楼,503的乌木大门紧闭,里面根本就没有人,气喘吁吁的柳青青靠在门上,喘息半响,掏出手机又拨打肖随的手机,机械的女声温柔而肯定:“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莫大友是华丽丽的第一个炮灰!

    眼看已到二十章,点击率少的可怜!

    、第二十一章

    走廊里空荡荡的,唯有柳青青拍门的声音在回旋,终于,她慢慢的挨着墙壁坐了下来,走廊里光洁明亮的大理石几乎能倒映出她沮丧的脸容来。

    已是春天,柳青青却觉得很冷,走廊尽头有一扇窗子开着,微风从窗子里吹了进来,隔的很远,柳青青却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不知道哪个小孩在尽头的窗搭上牵了一个铃铛,风一吹,它就转几个身,在风中欢快的轻唱。她出神的望着那串铃铛,心思一时千转百回,却怎么也绕不出那条死胡同。

    直到一双微凉而修长的手轻轻的牵起了她,她怔怔的跟着肖随站了起来。看着他如沐春风的笑意,一时却不知说些什么好。

    用钥匙打开了门,肖随拉着柳青青进了诊所,把她按在椅子里,他含笑打个手势:“吃饭了没有?”

    柳青青恍惚的看着眼前如玉的容颜,麻木的摇了摇头。

    肖随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柳青青见他微弯□子,男子的气息离她如此之近,她微窘。因为刚从外面进来,所以他脱了白色的工作衣,微春的季节,他只穿了一件v领格子的毛衣,白色的衬衣领子敞开着,外面套了一件米色的风衣。男人性感的喉结轻轻的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柳青青迟疑的,蛊惑的伸出右手,轻轻的碰了一碰肖随的喉结,抬眼问:“痛吗?”

    肖随笑意微凝,轻轻的摇了摇头。

    柳青青还想问,却被肖随拉了起来。抬臂看了看时间,已快要到一点了,就拉着她再度出门了。

    柳青青像个影子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底楼就有个面馆,亮闪闪的大招牌,因为开业未久,金色的镀边灿然生光,镶嵌红字的“味都面馆”四个大字醒目异常。

    肖随大概混熟了,对着服务员只打了一个手势,不消片刻,一碗牛肉拉面就做好了,身穿淡绿色工作服的一个妙龄少女抬了上来,一双盈盈的眸子直瞧肖随,而肖随浮出一个温和而疏离的笑容,点头示谢。

    碧绿的香菜,喷香的牛肉,混了鸡蛋的面条特有弹性。柳青青的食欲被吊了出来。看了看肖随的面前空空如也,于是把那碗面推到了他的面前。

    肖随微笑,眼底眉梢都印上了微波,他轻推碗边,又把那碗面推回了柳青青,做个手势:“我吃过了。”

    柳青青释然,原来他刚才是去吃饭了。、、、、、、手机可能没电了吧?

    在他无声的凝视下,柳青青在欢快又窘迫中很快吃完了面,扶扶肚子,打了一个饱嗝,不好意思的嫣然一笑。

    吃完了面,他们并没回去,肖随拉着柳青青的手上了一辆出租车,写了一个目的地交给司机,柳青青好奇的去看,却被肖随拉住了。车子缓缓的开动了。车厢里大概出租车司机刚刚抽完烟,一股烟味,肖随一上车就被呛了一下,捂住了嘴,一直咳嗽。

    柳青青降下了半扇的车窗,因为正在高速行驶中,呼的一下,风就卷了进来。一头长发顿时凌空飞舞。看着不断倒退的栏杆和建筑物。柳青青状似无心的说:“那个莫大友被人撞成了瘫痪了,真可怜,肇事者居然逃逸无踪!太可恶了!”

    肖随眉目不动,帮柳青青理顺了水草似的长发,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咳嗽。

    柳青青帮他拍了拍胸口,一句话在嘴边滚了几滚,最终却变成:“咳的噪子痛了吗?”

    肖随轻缓的摇了摇头。

    坐在前面大概四十多岁的司机忽然接口:“是不是在xx公路上昨晚发生的车祸?我当时正好开着车经过,我报的警!”

    “是吗?这么巧?那你知道到底是怎么发生车祸的?”

    “因为是半夜,当时我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发生车祸,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车,有一个高高瘦瘦的年青人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钻进车内开车扬长而去,后来我才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

    柳青青焦急的问:“那你有没有看到车牌?”

    那个司机摇了摇头:“当时不知道发生了车祸,我没记,不过那辆车子是黑色的奔驰,那个人的身材么,嗯,和你的朋友差不多身材,咦!那件风衣的颜色也一样。”

    柳青青怔了一下,把车窗摇了上去:“这风有点冷!情不自禁的抱紧了双臂。

    肖随看了她一眼,脱了那件风衣披在她身上。柳青青一抖,那件米色的风衣就掉在了座位上,肖随俊眉微蹙,喉结动了几下,却说不出什么声音。

    柳青青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尴尬的笑笑,车厢里顿时沉默了,过了大概半个多时辰,到了目的地。是一家刚开张的画廊,门口居然用锦带花作为装饰,圆筒状的树型围着大门,具绒毛的细枝弯弯曲曲一直垂到地面,椭圆型的叶子里掩盖着四个字:“天堂画室!”。

    柳青青看呆了,肖随把她的手一拉,她就傻乎乎的跟了进去。迎面一幅巨幅的油画。喇叭状花冠,开着两色的花朵,在花叶的衬托下,格外的绚丽多彩!

    柳青青正看的目不暇接,一个年青人听见动静笑着迎了上来。柳青青抬头一看,张大了嘴就闭不上了。肖随忍笑作势帮她托了一个下巴,她才反应过来。

    那个人彬彬有礼,潇洒自如的轻轻抱了一抱肖随。眉眼清澈,清俊的骨格和肖随简直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两人站在一起,就像是在照镜子!

    柳青青吸口冷气,真的差点掉了下巴,指着那个人呐呐不成话:“他、、、、、、他怎么和你长的这么像?”

    那人绅士似的鞠躬:“你好!我是天堂画室的创作者,我叫高逢!很高兴认识你!”声线优美如小提琴。

    柳青青像做梦似的伸出手来与他相握。在这期间,肖随一直微微笑,心情不错的样子。似乎把车上的郁闷抛到了九宵云外去了。

    、第二十二章

    脸上有温柔的触感,眼皮很重,睁不开眼来,柳青青努力挣扎了半响,才醒过来。茫然无焦的看着对面有一个男人用手在她脸上轻拍。试图弄醒她。

    米色风衣的男人?她一下子像打了强心针一样彻底清醒了过来。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差点把肖随的下巴也撞碎了,肖随揉了揉被撞红的下巴,无可奈何的望着她,眉目间隐隐有一丝的笑意,而自己则整个人歪在他怀里,于是柳青青连忙从他怀里坐了起来。理了理弄乱的长发,不好意思的说:“我怎么睡着了?到了哪里了?”。

    四处一看,似乎到了郊外,一片一片整块的稻田,绿油油的像一匹上好的丝绸,她打开车门,下了车,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满胸都是宁静清新的气息。

    不远处三三两两有几幢两层的楼房,一条涓涓流水的小河流淌在稻田和楼房之间。小河旁竟然还有一群的小鸡小鸭,正在叽叽喳喳的漫步。

    肖随付了车钱,招了招正在茫然四顾的柳青青,就踏上了小河上的一条水泥桥,向那些楼房走去。

    柳青青跟了两步,又退了回去,拍拍出租车的车窗,那人正要发动车子,见状连忙停了下来,摇下了窗子询问什么事?

    柳青青压低了声音:“师傅,你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有些关于那个出车祸的事,想麻烦你一下。”

    那个中年司机挑高了眉毛:“出车祸?哪里出车祸?”

    柳青青急了:“就是刚才你说的在xx公路上出的车祸呀,你说那个米色风衣的男人开着一辆黑色的奔驰撞的人”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咦?不是说你报的警吗?”

    、、、、、、“你大概做梦吧?什么车祸?”

    柳青青有些着急了,这个人记性怎么这么差呢?难道自己真的刚才做了一个梦?正要再说,却见肖随在水泥桥上立定身子,遥遥的向后望,似乎在等待着她。只得放开拉着车窗的手。含着满心的疑问跟了上去。

    肖随似无意的看了她一眼。

    柳青青忙说:“哦,我问电话号码呢,等会儿我们怎么回去呀?”讪讪的笑了一下。

    肖随挑了挑眉。自自然然的携了她的手走过桥去,还没走到那些房子前,已经有人远远的迎了出来。

    是个明眸善睐的女孩,结着一条长长的辫子,黑发光泽如锻,皮肤像红苹果一样健康美丽。穿着一件毛绒绒的领子的皮衣,皮质上好。纤腰一束。

    她脆声说:“肖哥哥,你可来了,我等了你好一会呢”一眼瞧见两人手拉着手,咬着嘴唇呆在那里。

    肖随拉拉柳青青,柳青青忙说:“你好,我是、、、、、、肖医生的、、、、、、助手,我姓柳。!”她不知道肖随来干吗?只好含糊的介绍了自己。

    那个少女黯着脸说:“柳医生好!”捏着辫子低下了头。

    、、、、、、、柳青青胡乱答应了一声。

    肖随拍了拍那少女的肩膀,指指回去的路,示意进去再说。

    一圈漆着淡绿色的木栏杆围着一个很大的院子,大门口种着一颗极大的桂花树。“八月桂花遍地开,桂花开放幸福来”可惜还没到时节,不然老远就能闻得到桂花的浓香了。

    柳青青最喜欢小时候外婆家过年时候蒸的米糕,里面放了很多晒干的桂花,一口咬下去,满香溢口,回味无穷。

    水磨石子地面用玻璃片打着小方格,通向客厅的道路上嵌着许多鹅卵石。是个考究的人家。

    在客厅里坐了等了一会,在这期间,肖随在柳青青手心里写明了来的原委,原来是来帮别人看病的。

    柳青青笑着睨了一眼那个少女的背影一眼,低下头切切的笑了一声,说:“相思病么?”

    肖随俊脸微红,用指节在柳青青搁在梨花木的椅子的纤手上轻轻敲了一下。

    柳青青正在偷笑,没有提防,哎呀一声。忙抬起手来,也在肖随手上敲了一下。肖随手一拢,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轻轻捏了一下。

    柳青青不好意思的挣了一下,肖随含笑却不放手。等到外面脚步声响,他才装作无事似的缩回了手,一本正经的喝了一口茶。

    是刚才那个少女扶着一个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走了进来。她轻轻向肖随和柳青青点了一下头。

    扶着那女人坐了下来。少女轻轻的说:“肖哥哥,我妈昨晚到现在一直心口疼,所以麻烦你走一趟了。”

    肖随接过她递过来的纸:“确切什么时间开始疼的?”

    “大概半夜十二点半左右!”

    “是不是昨晚又做梦了?”

    “嗯,醒过来的时候大喊大叫!”

    “是不是又梦见你的爸爸了?”

    “是呀,妈妈叫了好几声爸爸的名字才醒过来。”

    “能把梦见什么告诉我吗?”

    那女人迟疑的看了一眼柳青青,柳青青忙咽下了嘴里的一口茶,站起身来,说:“我去院子里看看!”

    肖随赞许的看了一眼柳青青。

    那个少女跟着柳青青到了院子里,张了张口,期期艾艾的说:“你是肖医生的助手吗?我以前去的时候怎么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你!”

    柳青青笑笑:“我刚去不久!”

    那个少女哦了一声:“昨晚一点左右,我妈妈梦到了爸爸,就开始心口疼,那是心理问题,吃药都吃不好,没办法,我发信息给肖哥、、、、、、医生,多亏了他半夜隔着电话机发了一个小时的音乐,妈妈才沉沉睡去”

    柳青青喃喃:“一点左右?放音乐?”

    那少女明媚一笑,陶醉状:“这就是肖哥哥的医德!”

    “、、、、、、音乐放了多长时间?”

    “嗯,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吧,我妈妈睡着了,我就发信息给肖哥哥谢谢他,他就关了!”

    院子里的空气清新极了,四面视线开阔,柳青青觉得今天来这里特有收获,能看到这么美丽的田野。而且,对面的女孩实在可爱极了。虽然也是个情敌!

    、第二十三章

    回去的时候是那个叫赵苏的女孩子帮他们叫的车。车子沿着弯弯曲曲的小河一直往前开,不是来的时候出租车停下的那条路,可能是有捷径,所以一直走的是乡间小路,小路右边满眼都是稻田,偶而还有几个戴着帽子,卷起裤管的劳作者。大概开了十五钟左右,转了几个弯,就到了高速公路。

    柳青青因为来的时候,睡了一路,所以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来的是什么地方,车子转上高速公路的时候,她特地留心了一下,果然路边有一块路牌。上面写着:“尖湖”。她在心里默默的念了几遍,觉得有几分熟悉。却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在哪里看到过。

    路遥远而漫长,开了一个小时都还没到,柳青青暗暗纳闷,自己来的时候怎么会像一只猪一样一直睡了这么长时间?不禁有些脸红。

    偷眼看一下肖随,却见他正微笑看着自己,好像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用修长的手指在柳青青圆润而小巧的鼻子上一刮。柳青青瞪圆了双眼,嗔了他一眼。肖随无声的笑了起来。眉眼舒展,俊秀无双。

    弄的柳青青心如撞鹿,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一时间车里温情脉脉,两人正在无声的交流,忽然车速减了下来,两人向前一看,才发现路上车子堵塞的很厉害。前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的车子慢慢汇入车流,渐渐停驻下来。

    柳青青下了车子,爬上了高速公路两旁的石柱子,极目向前眺望,却只看见影影绰绰长长一溜车影,许多人都像柳青青一样爬上了石柱子,焦急的向前眺望。

    忽见肖随招了招手,忙爬下来,坐回车里,问:“怎么了?”

    肖随微笑摇头,用手指在她手心里写了两个字:“当心!”

    柳青青嫣然一笑,心里像翻了一罐蜜糖,一直甜到眉梢。

    肖随一本正经的坐直了身子,手却悄悄的伸到位置下悄悄牵住了她的手。柳青青刚刚合拢的嘴角忍不往又开始翘了起来。车里静悄悄的,一丝温馨却充溢在车厢里。

    等待是那么的漫长,那个秃顶的司机焦灼的进来出去好几次了,前面的车流却还是一动也不动。

    一直堵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肖随渐渐有些急躁起来。眼看太阳逐渐西斜,他扯了扯领带,背上开始冒冷汗了。

    柳青青无意间一抬头,咦了一声:“你怎么这么热呀,我还觉得有些冷呢?”刚说完,打了个哆嗦。

    肖随索性把米色的风衣脱了下来。披在柳青青身上,这个情景怎么跟刚来时车中的那个梦中的一模一样?她下意识的一抖,那风衣差点又掉了下来。她赶紧一把抓住,紧紧的裹住了自己。

    时间对于肖随来说,太奢侈,一分一秒在流逝,肖随渐渐的感到呼吸困难,他摇开了车窗,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转眼指针指向五点半,车流慢慢的疏通了,但是暮色已四合,夕阳已缓缓沉入地平线。肖随坐在车上,像个石像一样一动也不动。

    车子开动了,车内的人渐渐脸容难辨,影影绰绰只能看到人影,肖随喑喘了口气,低低的伏□子,胸口已开始涨痛。他拼命压抑住冲到喉咙里的嘶喊,指节捏的格格直响。

    手边一暖,却是柳青青乘着天黑司机不注意,伸出温暖的小手牵住了他骨节冰冷的左手。一点微弱的亮光却照不亮他心中的寒冷。他扭过了头,尽量不去看她。

    柳青青一碰到他的手,就吓了一跳,赶紧把风衣又脱了下来,急道:“你这么冷,还是你穿吧!”

    把风衣又披回他的身上。

    肖随这时已无力回答。他只想屈身缩成一团。心里只叫嚣着:“离我远点。离我远点!”他隐瞒多年的秘密一旦被揭穿,后果不堪设想。

    柳青青见他离自己远远的,车内太暗,他神色莫辨,这时已下了高速,车开始放慢了车速,溶入了车海。有左右的灯光照射过来,见他眉峰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额头却有亮晶晶的汗水。

    柳青青着急了,不会是不舒服吧?

    身子轻挪,向着肖随的地方移过去了点,准备用手摸摸他的额头是否发烧。刚伸出手去,腕上一紧,被肖随拉住了。他的手像一只铁钳,冰冷的没有生气的金属,牢牢的套住了她。

    她挣了两下也没挣脱,心里更加忐忑不安,压低了声音问:“你生病了吗?”

    可是肖随连摇头都没法做到,因为他听见了那种残忍的,仿似开花的声音。在胸口慢慢绽放。紧紧的捏住了柳青青的手,一滴清泪从他的眼眸中滴了下来。不是疼痛,不是伤感,也不是怨恨,而是耻对心爱的人。

    柳青青发现他的手心忽冷忽热。心中大急,敲敲前面的座位:“司机,麻烦你掉了头,送我们去医院。”

    司机答应一声,正好转到一个路口,他打了转向灯,准备掉头。

    肖随闷哼一声,扶着喉咙,那个男人的标志正在慢慢的消退,再也顾不得喉咙里像烧灼一样的痛。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从喉咙里迸出两个字:“回家!”,刚能发声喉咙沙哑刺耳。

    司机吓了一跳,他送肖随回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从来都以为肖随是个哑巴,没想到他会说话。柳青青不赞成的一转头,却瞧见肖随一脸求恳的神色,怔了一怔,司机没听见柳青青拒绝,于是只好又往前开。

    十分钟后,已到了肖随的楼下,刚到楼下,肖随就推开车门,跌跌撞撞的下了车。他现在只想逃回家去,那怕就这样死了,也好过这样面对柳青青。

    柳青青连忙也跟下了车,向司机道了身谢,就追了上去。

    只听楼道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就听见肖随开门的声音,等她追了上去的时候,门啪的一声关上了,这次任凭柳青青怎么敲门,肖随就再也不开了,楼道中的感应灯仍然没修,黑暗中柳青青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第二十四章

    就在她心乱如麻的时候,手机一闪一闪有人打电话进来了,她手忙脚乱的拿起来一看,是民警董卫国的。他在电话里焦急的告诉柳青青关于那个车祸有了新进展,让她跟着去医院一趟。

    她又敲了几次门,里面仍然声息全无,只得无可奈何的给肖随发了一个信息:“我有事,先走了,你身体怎么样?”

    信息却很快的嘀嘀二声就回发了过来:“我没事,你忙吧!”

    柳青青郁闷的盯着大门,没事?那你关着门干吗?没办法,只得一步三回头的下了楼梯。

    出了楼道,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紧赶慢赶的到了医院,董卫国已经等在门口了,两人急冲冲的往里走,三楼的住院部是重症监护病房,人不多。这时候只有卫萍正在门口焦灼的张望。

    两人三步并作两步走进病房,莫大友确实已醒了过来。两只浮肿的眼睛活像一只青蛙,眼镜早已摔碎了,不知道丢那儿去了,看到有人进来,吃力的眯着眼睛看过来。卫萍忙说:“是董警察和柳警察来看你了。”

    董卫国年纪比柳青青大五岁,也是警察学校毕业的,不过资质比柳青青要老的多,所以,所里让柳青青跟着董卫国多学习一点。

    两人都顾不上坐下来歇会,董卫国就问卫萍:“你电话里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们,现在可以说了吧?”

    卫萍看看睡在床上的莫大友,迟疑着说:“是大友让我打电话来的,他说,他说……是肖随把他撞成这样的!”

    柳青青脑袋里轰的一声,一股热血冲上了脑门,脱口而出:“不可能!”

    董卫国奇怪的看了柳青青一眼,拍拍柳青青肩膀,自己走近床边,坐下,翻开记事本。缓而清晰的问莫大友:“你说,是肖随把你撞成这样的?”

    莫大友坚定而迟缓的点了点头。

    然后就把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的经过吃力的说了一遍。出事那天,还没吃完饭,就有朋友约他出去玩几把,他就出去了。后来还输了几百块钱,半夜回来的时候和朋友喝了一点酒,因为住的很近,他也没有叫车子,就这样跌跌撞撞的回来了。

    刚到一个路口,一辆黑色的车子迎面开过来。他往旁边躲了两次,可是那辆车子好像是特地要撞他似的,一直追着他,终于在他避无可避的时候,一踩油门,轰的一声撞上了他。

    在他最后失去意识的时候,他还记得当时开车的人下来看了他一眼,虽然他意识逐渐模糊,但是那撞他的那个男人,莫大友是烧成灰他也记得,肯定是肖随。

    董卫国把经过详详细细的记了下来,最后问:“肖随和你有仇吗?”

    莫大友动了动嘴唇:“没有”

    “那他无缘无故背上个人命做什么?”

    “我……这几天一直找他麻烦”

    “找什么麻烦?”

    “我以为他是男扮女装的,出事那天,我躲在他床底下……偷看他;后来大概被他发现了;所以……他大概报复我”

    “什么什么男扮女装你说清楚一点”

    见莫大友说话不方便;柳青青三言两句就把肖随的事介绍了一遍;未了就说对莫大友说:“你不要污蔑人家,肖随有不在场的证据!”

    见莫大友还要吃力的说话,董卫国合起本子,对莫大友说:“你先好好休息吧,如果是肖随开车撞了你,他就逃不了法网!你报了警,我们就要去调查清楚,什么事都要讲究证据。”

    出了医院,还没等董卫国发问,柳青青就把今天白天陪肖随帮别人看病的事说了一遍,并且把昨天晚上赵苏打电话的事也说了一遍,以证明他不在场的证据。自然这件事,不是柳青青说了算,于是两人又重新回到了肖随的楼下。

    这时的肖随正坐在床上,最初的那阵撕心裂肺的裂变已过去,他有些累。懒懒的靠在床上,静下心来,满心都是思念。电机机虽开着,屏幕上晃动的人影他却一点都没看进去。手里是静悄悄的手机,一直暗着。心里的人儿是真的有事吗?还是被自己的无礼吓跑了?手机是翻盖的,开开合合,屋里唯有啪答啪答的声音,在自己耳边萦绕。

    猛然间,咚咚咚的敲门声传入耳里,他一喜,难道是她去而复返,忙跳下床来,赤着脚去开门。

    刚打开门就一怔,青青和一个带着大盖帽的警察正站在门口,两人神色各异的看着自己。

    肖随本来变了女身以后,性格就会变的异常烦燥,现在出现了一个不认识的警察,他就有点不耐烦,倚着门问:“什么事?”

    因为他急冲冲的来开门,所以睡衣上面的两粒钮扣未扣,露出细腻的脖颈如上好的宣纸,锁骨下有一点细小的黑痣像是不小心宣纸上溅上的墨汁。衬的肤色分外白皙。若隐若现的乳沟明晃晃的扎眼。柳青青看了看肖水衣衫不正的样子:“呃?……。你哥哥呢?”

    “不在!”见两人都不自然的看着自己,低头一看,忙把钮扣扣好。

    董卫国早已把头扭到了一边:“他去哪里了?”

    “不知道!”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柳青青瞧了一眼董卫国尴尬的样子,忙说:“那我打他电话吧!”

    “电话没带!”

    ……

    两人没话说了,面面相觑,柳青青:“那我们能进去吗?”

    “我要睡觉了!”其实睡觉是假,被他们发现问题麻烦是真。只好狠狠心呯的关上了门。

    两人只得回到了楼下。春寒料峭的,夜里还是蛮冷的。柳青青抱了抱胳膊,又想了那件米色的风衣来。真是一个奇怪的梦!

    现在风衣的主人在做什么呢?出去了?去哪里了,刚才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一会儿功夫就跑没影了?柳青青越想越乱。不死心,拿起电话开始拨打肖随的电话。

    长长的嘟嘟声回荡在耳边,终于有人接电话了。柳青青一喜,还没嘴角翘起来,就被抹平了。

    原来是肖水冰冷的声音:“不是说了,我哥电话没带吗?”

    “哦!哦!对不起”

    “……”

    “……”

    两人都没有挂机,肖随虽然口气硬邦邦,却想多听听柳青青的声音。

    而柳青青却是人家没有挂,她也不好没礼貌先挂。

    半响无语,最后还是柳青青说了一声对不起才挂了电话。

    月朗星疏,夜冷风清,两人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话。

    、第二十五章

    和董卫国在路口分手以后,柳青青左思右想不放心,转个身就又回到了肖随的楼下,徘徊在楼道口,却不想见到冷冰冰的肖水,所以只能等在下面,在寒风飒飒的夜里,更深露重中,翘首等待多时,却还是见不到晚归的肖随。

    她竖起了毛衣的领子,呵呵冻的冰冷的小手,时不时的到弄堂口去望一下。一次次希望而去,失望而归。

    正冻的有些手脚有些麻木,准备回去时,手机在她贴身裤袋里唱起了欢快的曲子,她哆哆嗦嗦掏出来一看,却是肖随的号码,难道是肖水?她找自己干什么?

    柳青青把电话放到耳边,电话里只听见两字:“上来!”然后干脆利落的挂了。

    兄妹俩的声音柳青青根本分辨不出来,不过那冷冰冰的声线是属于肖水的。

    还没等柳青青有所反应,她已经把电话挂了。踌踟半天,抬头看看肖水窗口泄出温暖的灯光,对自己实在是诱惑。而外面实在有些冷。柳青青只好慢吞吞的挨上了楼。

    客厅里开着一盏桔黄色的灯,并且还开着空调。捧着肖水一语不发塞给她的热气腾腾的咖啡。在客厅里宽大的沙发中坐了下来。舒服的灌了一口咖啡,柳青青终于缓过一口气来。

    其实肖随刚才关窗的时候看到柳青青去而复返,于是在窗口一直默默的注意着街灯下的柳青青,看她冻的瑟瑟发抖,实在忍不住了,才打了个电话,现在心疼的看着冻的嘴唇发乌的柳青青,却不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说些什么好,只好一径的沉默。

    柳青青面对肖水也是一句话也无。她无聊的用细长的调羹不停的搅拌着浓黑的咖啡,一边偷看着肖水。但是肖水却像一尊静止的维纳丝像,美丽而冷漠。坐在对面的沙发里一直没搭理她。桔色的灯光显得温馨而诗意,射在肖水卷翘的睫毛,细瓷一样的脸蛋上,美的那么不真实。

    等啊等,肖随一直没回来,肖水也一句话也不说,柳青青觉得浑身不自在。虽然担心肖随,但是夜太深了,柳青青只得站起身来。咬咬牙告辞回去了。

    肖水送她到门口,用她一惯的声调说了一句:“我哥回来让他发信息给你!”。语气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温柔。像是夹心糖里面裹着的奶香味,咬破那份坚硬,浓香便透出。

    柳青青受宠若惊的连忙点了点头。手上一暖,却是肖水冷着脸塞过来一条白色的围巾:“感冒了,我哥可不负责!”

    明明一片好意,偏偏做出一副冰冷的模样,这大概就是肖水的性格吧,柳青青唔唔的接了过来。

    刚坐上出租车的柳青青就收到信息:“青青,我已到家,别担心,我没事!”

    刚才冷了半夜也没流一点泪的柳青青蓦然间眼中泛上一层雾气。她喉中哽了一下,直接就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一下就接通了,肖随缓缓的一句喂,柳青青就百感交集。一下子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依然是像肖水的语声。却是温暖的,甚至是蛊惑人心的:“青青,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柳青青一边哽咽着,一边在电话里唠叨:“我担心死了,我在你家等了半夜,你还不回来”

    肖随抱歉的语气懊恼:“是我不好,我在外面有事,忘记带手机了,对不起”

    两人在车上一直絮絮叨叨,本来柳青青有点生气,但是一接到肖随的电话,真奇怪,什么气就烟消云散了。后来还怕肖随喉咙痛,就体贴的挂了电话,一桩心事了结,她就踏实了许多。

    大概太累了,柳青青晚上一直在做梦,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不辨男女的身影,和那件米色的风衣,交替出现。还有那瘫痪了的莫大友又重新站了起来。在夜半的街上奔逃。后面有一辆黑色的奔驰在他身后急追。

    第二天到所里的时候,董卫国告诉他昨天的事已立案了,因为莫大友坚持是肖随开车撞的他。但是经过调查,肖随名下根本没有车子,而且故意撞伤莫大友的理由根本就不可取信。为了弄清楚其中的缘由,两人就去了肖随的诊所。

    依然是坦坦然的眸子,清淡淡的笑容,从从容的态度。肖随很配合的把那天晚上的事写了一遍,并且把手机拿了出来,翻到赵苏的电话号码递给董卫国。上面清清楚楚的有通话时间,从十二点四十五分开始,显示通话时间整整一个小时十分钟,也就是说正好避开了嫌疑,有不在场的重要证据。

    董卫国若有所思的把手机放在台上,看着他,脑子里灵光一现,面前这个人不是个哑巴吗?那天根据莫大友的口述,撞他的那个人说了两个字:“活该!”可是面前这个人根本就不能说话,怎么可能是他撞的人呢?

    事情其实已是很明显了,肯定是莫大友神志不清时看错了人。于是董卫国把笔记本一合,站起来准备回去了,想了想把肖随放在桌上的手机拿了过来。想把赵苏的电话记一下,好采集证据。刚才把肖随手机还回去的时候没有按掉通话记录,现在只是黑屏了,所以董卫国很自然的按了一下键盘,不料却按了上下键,却显示了另外一电话,一看之下,就愣住了。

    柳青青把头凑过去一看,脸刷的一下红了,上面显示的正是自己的电话号码,通话结束时间,是昨晚十一点半。

    董卫国皱了皱眉,看了看肖随,又看了看柳青青,一丝疑问浮上了心头,不是说哑巴吗?怎么会有两人的通话时间,和赵苏通话一个多小时是放音乐,那么之前和柳青青……不会也是放音乐吧?更重要的是,面前这个人是哑巴,怎么能打电话,一个个疑惑浮上心头,难道肖随根本就不是哑巴?那么……。还有柳青青为什么昨晚回去之后又打肖随电话呢?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他们是什么关系?

    事情变的有些错综复杂了;本来已经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现在却变成雾里看花了。

    他不动声色的站了起来,跟在他后面一起走的柳青青忐忑不安的一步三回头。肖随摇了摇头,意思让她放心,自己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用不着担心。

    、第二十六章

    回到办公室的董卫国照着赵苏的电话打过去,证实了肖随的清白,但同时也肯定了肖随是个哑巴的事实,取证后的董卫国摸摸下巴,沉吟不语。莫大友的事如果和肖随没有任何关系,那为什么他从昏迷中一醒过来就要拼命指证肖随,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理了理头绪,他觉得应该从肖随男扮女装处着手,因为这是问题关键,如果肖随真有什么把柄在莫大友手里,就难保肖随没有报复行为。

    一筹莫展的柳青青咬咬嘴唇,觉得肖随晚上能说话的事虽然和这事没关系,但是自己隐瞒的话,倒显得做贼心虚了,于是一五一十的把肖随的病情说了一遍,至于两人两情相悦的事,柳青青觉得没有必要到处宣扬。

    董卫国惊奇的哦了一声,还从没有听说过这种病,白天不能说话,晚上却能开口,这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他敲了敲桌面,沉吟了一会,问柳青青:“你知道肖随为什么男扮女装了吗?”

    柳青青急急的摇手:“你可别听莫大友瞎说,肖随有个妹妹,长的非常像肖随,喏,你昨晚看见过的那个,不知道莫大友搭错了那个筋,一直说肖随是个女的。”

    董卫国点了点头,昨晚的女孩冷冰冰的态度,清清冷的眸子,一副拒人于千里的神情,确实和她哥哥温和的容颜大不相同。走了一上午,有点饿了,于是让柳青青先去吃饭,顺便帮他带一客饭回来。

    自己走到了隔壁的档案室,看看汪大姐还没走,于是让她帮忙查一下肖随的家庭状况,汪大姐打开电脑一查,哦了一声:“就是他呀,我们这片里,就这个叫肖随的还没来换身份证,听新顺居委会说,这是他以前的家庭地址,后来才搬过来的。家里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人接!”

    把资料从打印机里拿出来,递给董卫国:“给!地址、电话号码也不知道对不对?不然怎么联系不到呢?”

    董卫国一看就皱起了眉,上面除了地址电话,身份证号码,其它亲属档案居然一片空白,怎么没直系亲属?他不是有个妹妹吗?难道是同名同姓?

    汪大姐又查到了两个叫肖随的,都是结了婚的,一个三十八岁,一个已经超过四十了,董卫国摇摇头都排除了。

    汪大姐见他拿了纸就想走,忙说:“等下,我把新顺居委会的电话给你写上去,你问一下他现在住的地址!”

    “不用,我知道他的地址!”

    拿了纸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柳青青已经回来了,带回来一盒宫爆鸡丁盖浇饭,他三口两口的就吃完了。柳青青下午另外有事,于是董卫国就一个开了车出了门。

    用车载电话打那电话,却一直没人接。他想了想,就直接开车去了肖随的诊所。

    肖随正要下去吃饭,见董卫国去而复返,也没有惊异的神情,只是侧身让了让,礼貌的迎了进去。

    董卫国一坐下来就拿出资料,摊在台上,开门见山的问:“你看看!这是你的身份证号码吗?”

    肖随一看,虽然不明用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董卫国盯了一眼肖随,凭他多年的经验,觉得面前这人实在不像个坏人。于是温和的问:“那么,你能告诉我,有关于你妹妹肖水的事吗?”

    肖随沉默了,他一直苦苦隐藏的秘密,今天难道要公诸于世吗?如果不把事情说个清楚,会有一连串的麻烦等着他,到最后,势必也会真相大白,眼前的人面相善良,虽带着疑问来,却是彬彬有礼,而昨晚的表现也说明他是个君子。他要不要把事实告诉他呢?然后要求他保守秘密?

    静静的看着肖随眼底暗流涌动,董卫国也不催他,慢悠悠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肖随对着自己苦笑,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今又莫名其秒的被人列为怀疑对象,人生何其残忍?而该来的都会来,逃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不如微笑面对,只能以后重新再换个新地方了。想到这里,抬起头来,微微一笑。笑容如乌云后的艳阳,灿烂夺目。

    董卫国觉得一阵晃眼,面前的人如此的温和,怎么会有这种蛊惑人心的笑容呢?他一时怔住了。连送到嘴边喝茶的动作也不由自主的停住了。

    肖随从桌上顺手拿了一支搁在一旁边的钢笔,现在用钢笔的人简直是凤毛翎角,难得见一回,连一旁的墨水瓶也是noodler's  heart of darkness 难得一见的牌子“黑暗之心”

    上次董卫国参加钢笔比赛时看到过的墨水,是那种黑到极致的乌黑,没有杂质的墨水。翻译名:“黑暗之心”是那种黑到极致的心吗?

    只见乌黑的大字力透字背,连纸都被划破了:“你想知道的话,今天五点钟到我家里来,一个人!!!”

    仿佛用了全身的力气,肖随往后一靠,一反温文而雅的态度,把笔往台上一扔,那支黑色的万宝龙钢笔就骨碌碌的滚了下来,树脂材料不经摔,啪的一声脆响,笔身顿时摔坏了一块。

    柳青青是个小警员,什么事都得学,什么事都要抢着干,下午的时候被云副队长派往十三片区送材料,三四月的季节白天太阳蛮喜人的。柳青青兴冲冲的骑着自己红色的轻骑上路了。

    穿街走巷,柳青青对这带熟悉的很,七转八弯,尽是走的小街,走这条小路要比走大路要近半个多小时,柳青青很快就转到了十三片区。

    刚转出小巷,转上人来人往的大路时,冷不防从后面嗖的一下开过来一辆车子,速度极快,尾巴带到了青青的反照镜上,柳青青方向一歪,一声惊叫未止,就摔了下来。

    压在轻骑下半天吭吭哧哧爬不起来,那辆车开了十多米停了下来,却没有人下车,只是从驾驶室透出一个头,向后张望了一下。

    柳青青怒了,分开旁观的众人,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先把车牌号码记了下来,嚣张的88888,黑色的奔驰。有钱人了不起了?

    好不容易走到那辆车子旁边,用力敲了敲又关紧的车窗,因为贴了车膜,里面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见。高声说:“你撞了人知不知道?”

    车窗徐徐的降了下来。一副大墨镜遮住了眼脸,优雅奢华阿曼尼西装。法式衬衫,金色的袖扣,嘴角冷漠的抿成一条直线。下巴扬起:“哦?”

    声音低沉如风,略带些磁性。

    柳青青觉得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哦是什么意思?你不觉得你应该对我赔礼道歉吗?”

    他用修长的指节从怀里拿出一叠人民币,数也不数,往柳青青手里一塞,倨傲的说:“我没功夫和你纠缠!”

    柳青青气疯了,左手拉住车窗,把他塞到右手里的钱往他脸上一摔,正好一阵风吹来。呼的一下,顿时吹散了,落了一车。连他身上都是一张一张的粉红色的人民币。

    她也扬起了优美的下巴:“您一定不知道,道歉是不能用钱代替的吧?”

    他终于抬起头来看了柳青青一眼,柳青青毫不退缩,紧紧抓住了车窗。

    他抬起手来,把墨镜摘了下来。上下打量了柳青青几眼,问:“那你想怎么样?”

    在他摘下墨镜的那一刹那,时间仿佛停止了,柳青青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这个人是谁?怎么和肖随如此相像?除了那一脸倨傲不满的脸。

    缓缓的,柳青青倒吸了口冷气,仿佛自己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和那天在出租车上曾经做的那个梦 ,那个叫天堂画室的梦重叠起来。而梦中的那个人也重叠起来。在恍恍忽忽中,她听到自己傻瓜似的问:“高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把这个名字牢牢的记住了,明明的不真实的梦,自己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个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埋一个雷!!

    、第二十七章

    那人推开车门走了出来,个子修长,身材完美,袖扣闪闪发亮,仿佛一道金剑刺进了柳青青眼中,她倒退几步,依然迷着眼茫然的仰望着形似肖随的高逢。

    “你认识我?”

    “……不认识!”

    “你去过那画廊?”

    “……天堂画室?”

    “你是谁?......”阳光下,他危险的眯起了眼。

    “我......叫柳青青!”

    “我认识你吗?”

    柳青青糊涂了,面前的一定是幻觉!幻觉!她把手指放进嘴里咬一下,生痛生痛,没做梦呀?高逢?高逢?天知道这是谁呀?于是,她摇头:“应该不认识!”

    眼前一黑,高大的人影直逼上来:“那你是怎么知道天堂画室的?”

    呃?总不能说是梦里吧?柳青青傻了。吭吭哧哧半天都没有回答。

    旁观的人渐渐围了上来。汽车喇叭鸣的叭叽叭叽乱响,混着嘀嘀嘀的哨子声,有个年轻的交警挤了进来。一头一脸的汗“什么事,什么事?”

    柳青青一看不认识,于是说:“他开车撞了我!”

    高逢倚在车门上,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怡然自得的燃起了一根烟。抬头望天,吞出一个个烟圈。

    年轻的交警虎头虎脑,一边挥手赶走人群,一边用腰间的通讯器和对方说话:“xx路段发生车祸,请疏散路口正开往xx路段的车辆!”

    然后围着车子和人转了一圈,都没有明显的伤痕,两个当事人都雄纠纠气昴昴的立在当场。不远处一辆红色的轻骑摔在路边,看模样外罩什么的都没坏,于是又折回来,问两人:“你们要私了还是公了?”

    柳青青昂头:“公了!”反正自己等会儿也要进派出所送材料。

    高逢:“......你存心找碴不是?”

    “私了也不是不可以!”关键是态度。

    年轻的警察:“就是呀,什么事都可以大事化了,而且你也没弄伤什么!”

    柳青青:“我脚上都蹭破了皮,脚一直痛,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怎么叫没事!”

    “那让他带你去医院看看,拍拍片?”

    “不用,道个歉就行!”其实柳青青本不是歪搅蛮缠的人,只是撞伤了人应该道歉不是?

    “上车,我带你去检查!”

    “不去!”

    高逢冷笑:“我要亲眼看要检查下来你‘毛发无伤’我才能放心的‘道歉’!要不然你回去不知道又出一次车祸什么的,有个三长两短,就又算到我头上了!”

    柳青青:“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年轻警察三下五除二把他们的身份证,电话都记了下来,把柳青青推上了车子:“查一下比较好!”

    柳青青:“……我的车”

    “事后到xx派出所来领”

    车子本来就没有熄火,还没等柳青青坐稳,就嗖的一下紧贴着一辆出租车插入了车流。差点又撞上了人家车子的后尾。

    柳青青摸了摸撞痛的胳膊,横眉怒眼:“你会不会开车呀?”

    “你以为你是谁?教练吗?”

    “你....</br></br>

    <font size="2">《<a href="./">圆缺若为情</a>》ttp://. “<a href="." style="color:red"></a>”,!</font></p></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