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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
“公子。”
王自新听到这个声音就开始头疼,“我说上官啊,这都好几年了,你能不能别再叫我公子?”
天涯低着头将茶点放好,并不回答王自新的话,而是生硬地转开话题:“王伯是明月阁的老人了,当年因为年纪大了才到扬州修养。我们住在这里就像自己家里一样。”
摆摆手,王自新放弃和他争辩:“王伯是看着我长大的,虽然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他的事情我还是……”
“公子!公……子……子……”
王自新单手捂着脸,无语地靠坐在梨花木桌子边。
“公子,我一听说你来了,就立刻赶回来了。混帐王坤说话不清不楚,什么叫你武功全失,一点记忆都没有了?慢慢恢复了一些,但是只记得十几岁的事情是什么意思?再也不能恢复了是什么意思!!!我的公子啊,你受苦了……”
王自新有种想要往桌子下面钻的冲动,就是这种八卦的话唠……这么多年了,一点没变!
这些年虽然过得有趣,交代起来却也很简单,不过半盏茶时间,王伯已经知道了他离开明月阁之后的所有事情。
“所以,二公子南辰联合三小姐微光,还有上官天涯,篡位了?”
“咳”,王自新有些尴尬地摇摇手中折扇,王伯,这种不怎么光彩的事情,不用说这么大声吧?“师傅是这样说的。”反正不记得了……
“所以,公子这几年都在游历大江南北?”
“是啊。”王自新松了口气,这几年倒是逍遥自在。
年迈的长者捋着胡子,沉思着点点头:“当初夫人也是逼不得已,难为公子这些年了。如今也好,公子能够放下那些包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倒是因祸得福。你这文弱书生做得,倒更有几分游侠的味道。”
两人相视哈哈一笑,想起当年才八岁的明月反手背着剑,说要做游侠的事情。
“不过”,王伯又瘪了瘪嘴,“那个上官天涯又是怎么回事?”
提到这个人,王自新的脸又垮了下来。
“我记得他一直像忠狗一样都跟着公子,后来帮阁里处理事情也还算妥帖……居然敢背叛?这种人公子怎么能留在身边,还是处置了吧。”
☆、第 5 章
“所以你就甘心这样,他为刀俎,你为鱼肉?”欧阳路几乎要跳脚了,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暴怒。
“怎么会呢……应该是他为风雨,我为尘埃。”天涯低下头。无论尘埃怎样渴盼,风雨也再不会眷顾……雨露雷霆,皆是恩赐,只要公子不拒绝他的追随,他再无他求。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幸运,他早将所有的好运用尽,连同曾近在咫尺的幸福。
公子的记忆已经慢慢恢复,可是徐仲麟也说了,治疗再不会有进展,公子的记忆只能保留十六岁之前、十九岁之后,中间三年的事情,再不可能想起来。
天涯不知道,他是希望明月能够想起,还是,永远不要想起。
如果他能够记起的话……那三年里,他曾偶然说过,等一切事了,就和自己一起去大漠草原。还说过,明月天涯会一直在一起。
如果他能够记起的话……那三年里,二公子和三小姐联手篡位,自己背叛。就会想起……明月公子已经抛弃了上官天涯,天涯再无资格留在公子身边。
让一切维持现状吧,变得温柔开朗的公子不忍心断然拒绝自己的靠近,这样已经很好了……几乎就像是多年以前,一切还没有发生……这样的相处已经是福分。
天涯望着窗外,花坛里牡丹正盛开,一只蝴蝶围绕着它上下翻飞。
旁边的少年还在忿忿不平:“你真是太窝囊了!怎么能这样子,难道你都不会主动一点吗?”
“公子不喜欢的事情,我再也不会做了。”
当初,如果我没有鬼迷心窍,听信师傅的话,试探公子的感情,没有在二公子篡位前夜封住公子的穴道,那他就不会毒发,不会失去武功和记忆。
师傅,明月确实喜欢天涯,也不会真的怪罪天涯。可是,他也再不能原谅我,能够原谅我的那个公子已经消失。我们都错了。
“你别老是自责,那么歹毒的蛊,他敢以身相试,就要该有毒发身亡的觉悟。”
“他是为了帮我解蛊。那之前我曾对师傅说,讨厌受到诚意蛊的束缚。”我曾说过,讨厌一切束缚,讨厌因为蛊毒的原因一辈子呆在一个人身边。
可是,公子,那是在奉你为主之前。
“呃,那也……” 少年词穷了片刻,又开始叫嚣:“要是我的话,绝对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属于我的一定要抢回来。在这样下去,他就要和师兄在一起了,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公子和神医……
一遍一遍在心底念着清心诀,将那些绝不该有的阴暗心思压抑下去。绝对不可以造次,做出惹公子不高兴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再容忍自己的!
☆、第 6 章
“你身上的这种香料,我取名‘欲望’。一般人几乎察觉不到,但中了‘随心’的人,一旦靠近你就会觉得心跳加速,一炷香之后就会失去神智,除了放纵自己的欲望别无他想。所以这种药,我取名‘随心所欲’,很贴切吧”欧阳路一脸巧笑,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狰狞。“你失去武功之后竟比以前还难对付,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才制出此药,又用了两个月时间,找到机会在牡丹花坛下药引。厉害吧?”
“解药呢?”
“你以为我还会配置解药吗?”
王自新扶额,颇为无奈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这样做?”
欧阳路呆了呆,似乎没想到王自新会这样问,“你居然敢问我为什么!如果不是你,师兄怎么会……他应该是我的!!再说了,上官是我的朋友,我帮帮他有什么不对?”
得了,自己问了个傻问题,就不该指望得到什么有创意的回答。王自新挥挥手:“把他给我捆了扔到客房去,让王伯照看着。”
天涯应了一声,一只手将欧阳路拎出去,过了一会儿,居然又推门进来了。
正闭目养神的王自新有些惊讶地抬头,看看神色有些不对劲的上官天涯,眯了眯眼睛道:“你该不会指望我帮你解药性吧?走开,你要是敢做什么,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天涯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抓在门坊上,指甲深深地陷入木头。他只是下意识走到这里,神智已经有些不清,眼中一片血红,心头恐惧地吼着出去,身体却被那异香牵引着离不开,耳中只反复回荡着那句话“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如魔音入耳。
“你干什么——滚开!”王自新有些愤怒的声音传来。
王坤向竹苑的方向望了望,不解地看向自己的父亲,无声挑眉。
王伯瞪眼:“看什么看,竹苑的九宫阵是公子亲自设定的,凭我们能破阵吗?别干着急了。”
低头认真想了想,王坤看着父亲:“用曜日剑法,将牡丹全砍了。”
“什么混帐想法!敢破坏公子的杰作。”王伯两手乱挥,“就算进去了,你能打得过上官吗,一边呆着去。”
“你不想”,王坤略有些迟疑地问“去帮公子?”
这次王伯再不说话,一脚踢开儿子自己走了。笨小子,公子那边还用我们帮忙?
☆、第 7 章
徐仲麟颇感有趣地盯着对方脖子上一块暧昧淤青,脸上变换过好几种神色,最后干咳一声:“所以……”
王自新也盯着他:“所以……”
“那个……”
“那个?”
“呃!”
乒乒乓乓,一堆茶杯碟子砸过去,徐仲麟一边慌慌张张地躲开,一边告饶:“我错了,我错了,好明月,快住手。”
“你教的好师弟!!我两个月前就传信给你,你居然给我现在才来!”明月危险地眯起眼睛“你该不会躲在一边,看着我出了丑才跳出来吧!”
“不会,不会”徐仲麟连忙辩白,“真的没有,我实在是路上有事耽误了。何况,我哪敢让小路对你下药啊?”说着神色又开始变化,强忍住笑,追问了一句“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旁边的三角凳砸了过去,徐仲麟单脚跳着往外逃。
沉思了片刻,王自新摇着折扇往外走。门口直挺挺地跪着一人,眼睛紧紧盯着门口,见他开门出来,向前膝行两步,却什么都不敢说。
啪地收了折扇,他向远处伸长着脖子看戏的几个人瞪了一眼,谁都没理会,大步往外去了。
“这就是你们这里技术最好的两个?”
“是啊,公子……”风韵犹存的老鸨用扇子遮住下唇,眼光别有深意地在王自新身上溜了一圈,“保证你满意。”
王自新上下打量了两人片刻,满意度地点点头,抛出一锭银子将其他人打发出去了,才拉开凳子坐下,“你们两个,脱衣服,上床。”